我是雪夢。
今天是他離開的一年又10天,我每天都很想念他。
還記得一年又10天以前,離殤離去時的背影,那麼的淒涼。
我看見他背過身後聳動的肩膀。夕陽的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投遞在他的身上,為他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我知道他不舍得我,就像在睡夢中說的一樣,他說:這樣的你怎能讓我放心離開。
他不放心離開我,可是最後他還是離開了我,我不恨他,因為他舍不得我。隻是在離開他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念他。
想念他在我的病榻前為我端來一碗熱熱的清粥,想念他攔腰將我抱起在林中放飛,想念他細心的為我添衣,想念他,無止盡的想念他……
離殤是把我托付給了一名黑衣女子,再由那名女子把我送到宮中的,我不知道進宮的過程是怎樣的,因為當我被交到那名黑衣女子手中不久,她便用迷香令我昏睡不止。等我醒來時,我則已經在宮中成為雪月芙茹身邊的一名侍女,成為一名被他們喚作小夢的女子。
我明天都在宮中與公主相伴。公主對我極好,她總是不讓我碰任何一點活計,不讓我沾任何一塵灰土,她總是對我說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想向一個姐姐一樣愛護你。
嗬嗬……我的傻芙茹,其實我們同歲,而我卻也比她大,但是她說她想要做我的姐姐,於是我便應了她,在這皇宮中,我竟然也還有一個姐姐,所以我並不孤獨。
隻是,我和姐姐都很想念離殤。
今天天色又黯淡下來了,月亮大盤大盤的端坐在天際的那一角,俯視大地的一切生靈萬物。
我走到院子中,手中托著托盤,上麵的紫金玉壺在月光下越發的幽涼。我輕輕的走到石桌旁,看著芙茹落魄的背影,靜靜的將壺杯放在桌上。
“我曾發過誓,在我十六歲那年,一定要嫁於他做他的妻,可是,如今我已經16歲了,他卻沒有趕來迎娶我。”她說
“小夢,我該怎麼辦啊?我好想他。”
“殤他不是才飛鴿寄書來了嗎?他有說什麼嗎?”我努力壓製住渴望知道的迫切心,輕聲問。
“恩……他說……哎……”欲言又止。
“我不知從何說起。”
“那就不要說啦。嗬嗬……”我望著她落魄的背影,灑下一背的月光。
“其實芙茹,你要相信,這輩子你是他最愛的人,不管滄海桑田如何變幻,他對你的心始終如一,所以,你一定會成為他的妻,不管何時,不管何地。”我安慰著她,內心複雜,說出來的話好似一把把尖刀正一刀一刀瓜裂我的心口。我好羨慕你,芙茹,你還可以有愛他的資格,不管中間強加給你們多少阻隔,你還可以正大光明的等他、愛他!可是我卻連嫉妒的權力也沒有。我很心傷。
芙茹轉過背來,對我慘淡一笑,她的目光中盈湧著陣陣的失落。她握住我的手說:“小夢,可是我總是感覺,他對我的感情已經慢慢變的淡漠了,時間真的可以消磨掉一切嗎?包括十幾年來的感情,包括那些我至今不曾相忘,也不敢忘卻的回憶,甜蜜的,辛酸的,所有開心的不開心的,他都忘了麼?曾經的誓言,他真的會在意麼?那個關於我十六歲那年成為他新娘的設想,也許隻是無關乎他的意願,隻是我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