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聞言,心中猛然一震,納蘭瑾的話就像一把精致剔透的玉錘,看似輕輕敲在他的心間,卻承載了太多,太多……
自從被丟到外大陸,他便嚐盡了人間冷暖,看盡了市儈嘴臉,直到雪天差點被凍死,幸而被納蘭瑾相救,雖然隻是一個護法,但他從未拿他們當外人,他們訓練的強度很高,但是納蘭瑾給自己的強度訓練更高。
跟隨他至今,很多話已經不必說出來,心裏已經十分明了,所以這是納蘭瑾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說出他們的關係——家人,不是血親,勝似血親的家人。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放下過去,吃過的那些苦不算什麼,可是玄武在這一刻忽然感覺到眼中有灼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心中埋藏了多年的委屈也在這一瞬間爆發。
門外,一人無聲的抽泣,用袖子狠狠的將淚水擦幹,卻又流出新的淚水浸濕袖子。
門內,一人無聲的淺笑,嘴角掛著寬慰的笑意,一直以來他雖然不說,卻不代表他不關心他,能發泄出來總是好的,男人偶爾發泄一下眼淚,矯情一下有何不可?
半晌後,門被推開了,玄武進來後關好門,默默的坐到桌邊的椅子上,臉上依舊帶著麵巾,隻露出一雙哭紅的,好像小兔子的眼睛。
納蘭瑾睜開眸子淡淡的看著玄武,眼底的流光在燭火的映襯下,好似最精致的琥珀琉璃,閃耀著璀璨如花的光芒。
“這麼大人了,就別傲嬌了,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自己說吧,說完睡覺去,明兒個不輕鬆啊……”納蘭瑾懶洋洋的聲音,讓玄武徹底黑了臉。
玄武麵巾下的嘴角一抽,可愛?形容他的?老子是硬漢好不好!再說……人家哪有傲嬌……就是被關懷後眼淚決堤而已……
不過心中也有小小的震驚,跟在納蘭瑾身邊這麼多年,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別人都以為他的啞巴,納蘭瑾也沒試圖讓他開口過,而剛才那話的意思,納蘭瑾似乎很確定他不是啞巴。
於是,某護法磨了磨牙,最終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傲嬌,還是開口了:“我……我見到……姐姐了……”長久沒有開口說話,導致他的聲帶有些退化,嘶啞的嗓音卻不難聽,反而帶著一點磁性的滄桑。
納蘭瑾想著晚上拿到的關於玄武身世的資料,嘴角的笑意更濃,幽幽道:“流花郡……流花若玄……”
玄武聞言先是一愣,納蘭瑾是怎麼知道的?後來一想,恐怕是獨孤無敗將事情告訴了他,流花郡郡主的小兒子多年前丟失的事情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並不難查。
納蘭瑾不等他開口又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或者……以什麼姿態回去……收拾那女人?”
玄武聞言一震,原來納蘭瑾已經調查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眼底一股黑暗嗜血的風暴炸開,那夜的一幕幕如地獄幽冥河畔的鬼火,在眼前一一浮現,每一幕都是扯動他心弦的殘忍。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絕不會讓那個女人死的太容易,隻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夫人幫忙……”玄武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讓玄星蘭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