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倫達的耳邊響起了尼古拉三世那慈和的聲音:“李長老法駕光臨本教聖山,實是本教聖山的榮光。第十三代教宗尼古拉三世恭迎李倫達長老。”
尼古拉三世聲音不大,卻如雷聲滾滾,綿綿不絕。旁人聽了倒還不覺得如何,可是那聲音傳入李倫達的耳中,卻覺得尼古拉三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似乎都如千鈞巨錘敲擊在心房之上,隻得聽其靈魂激蕩,差點便要脫體而出,這種感受若非身臨其境實在是難以明言,隻能先不動聲色地安撫著靈魂的躁動,再怎麼說他也不能在雷瑟斯的麵前流露出些許端倪來。他的一舉一動可代表著煉金師公會的臉麵,可不能被人小瞧了。
“陛下與我相交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如此說卻是太過客氣了。”李倫達的聲音也不大,卻立時令風雲變色,感覺整個伊利亞德山都隨著李倫達的聲音簌簌發抖,竟似隨時能隨著聲音崩頹一般。
跟隨在尼古拉三世身邊的眾位執事、主教眼見此景一個個都是勃然變色。聖域的威勢果然非同凡響!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可以令風雲變色,山崩地裂,若其發起威來,估計翻手之間便可以將整座聖山夷為平地。
尼古拉三世卻若無其事地將手中權杖拄地,悄然整個伊利亞德山平靜了,相反整座山都迸射出柔和的光芒,而他們身後那高大巍峨的聖殿更是光芒四射,令人不能逼視,真若天上神宮一般。那光芒燭照萬裏,聖山方圓萬裏之內的愚民愚婦們眼見此景,以為是光明女神又降下神跡,無一不頂禮膜拜。
兩人這番暗地裏的較量看上去倒也不相上下,至少在場麵上李倫達看上去不輸於尼古拉三世。可李倫達自知自家手段也不過如此,不敢再出手試探。若是當真將尼古拉三世給惹惱了,雖然未必能取得了自己的性命去,可是自己若是落個灰頭土臉,到頭來也是失了麵皮,回到煉金師公會也不知會有多少人看自己的笑話。
烈日龍車”徐徐地降落在伊利亞德山山巔的廣場之上。車門打開,李倫達與雷瑟斯先後自車之中走出。而對麵尼古拉三世則率領著各位長老、主教以及神聖騎士團列隊迎接過來。
縱然是各位國王蒞臨伊利亞德山,也不能夠得到這種隆重的待遇。可是煉金師公會長老會成員卻也非國王所能比較得了。尼古拉三世身著白色法袍,手拿光明權杖,頭戴教皇法冠,穿著得極為正式。
尼古拉三世的身材頗為高大,也不似李倫達是那種銀發皓首,白須飄飄,得道高人般的模樣。一眼看上去也不過四十歲上下,四四方方的麵孔,充滿了威嚴,周身上下閃耀著聖潔慈和的光輝,這一切混合在一起卻有一種獨特的悲天憫人的氣質,隻是那雙眸子卻是黯淡無光,不顯有任何神奇之處。
尼古拉三世對李倫達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戈登不過隻是一個四星煉金師,這樣一個小角色實在不當勞動煉金師公會長老會成員屈尊前來伊利亞德山。他輕輕地撫摸著手中的權杖,心中念頭急轉,盤算著該如何向李倫達漫天要價。
在尼古拉的指引下,李倫達被引進光明聖殿之中。這座光明聖殿之前還有光明女神潘德娜留下來的神跡——“光明神幕”。據說隻要在“光明神幕”中懺悔,祈禱,“光明女神”便能直接傾聽到祈求者的聲音,幫助祈求者洗盡罪孽,令他成為最為虔誠的光明教徒。
李倫達對這片存在了上萬年的神跡“光明神幕”心存忌憚,並沒有如同尼古拉三世那般直接穿過“光明神幕”,而是從一旁繞過。與他同來的四名聖域高手,也同樣不敢與“光明神幕”接觸,似是唯恐被“光明神幕”淨化了他們那充滿了罪惡的心靈,也與李倫達一般繞過了“光明神幕”。
雙方進入聖殿之後,李倫達等人先向著“光明女神”的神像默默祝禱數分鍾。其實,李倫達等人壓根就不會信仰什麼光明女神,他深信尼古拉三世也是與他們一般的人。可是出於宗教習慣,和對光明神教的尊重,他們必須這麼做。這些繁文縟節,實在是令人頭疼,卻又不能繞過。
歡迎儀式好容易才結束,卻也過去大半天了,李倫達等人才被請進議事大廳之內。分賓主落座之後,李倫達一來伊利亞德山便被尼古拉三世來了個下馬威,因而其心中對尼古拉三世極為膩歪,倒也不同尼古拉三世磨嘰,直接開門見山地表示了自己的來意,並要求尼古拉三世收回教諭,放棄對戈登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