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傻傻的看著那片倒塌了的房屋,直到此刻,那種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的感覺,仍叫她心有餘悸。
劫後餘生,讓她想起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看著抱頭痛哭的劉氏母女,綠柳想也沒想,便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劉氏的發髻,毫不猶豫的抬起巴掌,對著劉氏的臉上,便狠狠甩了兩下。
“啪!啪!”
這兩巴掌,幾乎使盡了綠柳的全身氣力。那種麵臨死亡,卻遲遲等不來的煎熬,使得綠柳恨不能將劉氏生吃活剮了。
“啊!”劉氏也沒料到綠柳會突然發難,此時的她,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二妞的身上,一時不妨,竟讓綠柳打了個正著。
“你這賤婢,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待反應過來之後,劉氏想也沒想,便上前廝打起來。
“你這賤婦,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歹毒如斯,倘若不是姑娘相救,我即便是化作火中亡魂,也與你誓不罷休!”綠柳一把推開劉氏。方才在火海中,那種即將頻臨死亡的煎熬,幾乎耗費了她的所有心神,才沒有閑暇的心力去與劉氏抗衡。
聽了綠柳那似是詛咒的話語,劉氏氣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手指顫巍巍的指著綠柳說道:“你這賤婢,倒指摘起我來,真是向天借膽。你也不想想,寒天凍地的,屋子又怎會平白無故的著火?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一把火燒死咱們。你倒好,不找那縱火行凶之人,倒埋怨起我們這些受害之人,真是笑話!”
“哼哼,說的倒是好聽!倘若不是你們母女將我捆綁,我又怎會遭遇這種危險?說到底,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們母女二人而起?”綠柳冷唇相譏。
“娘,咱們房子被燒,夜裏要住哪裏啊?明天吃什麼?父親也不在家,這可怎麼是好!”吳家大妞見妹妹被那畜生救了出來,一顆提著的心這才回落肚中。見母親與綠柳爭吵,到底沒有失了理智。
被大妞這麼提醒,劉氏似乎這才想起什麼,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仿若瘋靨了般,所有理智頓失,竟不顧那滔天的火焰,便要一頭衝進去。
吳家大妞眼疾手快,忙一把抱住了劉氏,“娘……”
“銀子,我的銀子,咱們家的銀子啊!”每說一句,劉氏的心便要痛上一分,直到最後,化作血淋淋的一片。“銀子,我的銀子,我的銀子……”
“那是咱們家苦苦積攢了八年的全部家當啊!”劉氏痛心疾首的說道。
一旁的二妞傻傻的看著母親的所作所為,三歲的她,心底已經隱隱的有了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了,方才,她在火海中苦苦求救,母親同樣哭的撕心裂肺,卻不及金銀對她的誘惑。
三歲的她,這麼會兒的功夫,好似一下子長大了般。看著劉氏的目光,雖然依舊透著股乳慕,瞳孔深處卻好似又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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