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最後一抹淡淡的胭脂紅也悄然退去,黑色的烏雲一點點織上天空,那麼沉重,像是要壓下來似的,狂風粗魯地撕扯著山間的大樹,葉子“嘩嘩”地呻吟著。
一道光猛然從烏雲中飛快地射下,頓時,黑壓壓的天空猛然亮堂,又猛地暗了下去,緊接著,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樹上的鳥兒驚得紛紛飛走,嘴裏“喳喳”地叫個不停。
一道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突然出現在這烏雲密布的荒野山間。
“站住,娘日的小賤人你還敢跑!”
幾道粗嘎的叫喊聲隨即從後麵傳來,點點火光在黑暗中移動,就像那飄渺的鬼火。
墨疑一邊用手捂著胸口的槍傷,一邊慌不擇路的往前跑。
帶刺的荊棘割破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劃出道道傷痕,本就殘破不堪的身子,如今更羸弱了。
“不能死,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要活著回去見師父。”
正是這個念頭死死支撐著她繼續往前跑,哪怕活的希望是那麼的渺茫。
腳步聲越來越近。
墨疑身子沉重,腿像灌了鉛一般,哪怕挪動半步都異常艱難,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隨時都要倒下去。
“你還要往哪跑?”
一道粗嘎而又熟悉的聲音突兀的在身後響起。
墨疑頓住身形猛地轉身,帶血的眸子驚訝的盯著出聲之人。
“是你?為什麼要對我下黑手?”
墨疑簡直不敢相信,昔日同生共死的夥伴現如今居然將自己逼上絕路。
“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上頭要你的命,我也是奉命行事。”說完一臉無奈的笑笑。
“誰?是誰要我的命?”打從師父將她領進這一行,她就知道死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她從來沒想過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一抹沉痛浮上心頭。
“反正今天也是你的死期,索性就讓你當個明白鬼,師父命我取你的命,不過你要是肯將芯片交出來,我可以勉為其難放你一條生路。”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將槍舉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說什麼?不可能!師父怎麼會要我的命?”墨疑身子一踉蹌,摔倒在地,實在是這答案太傷人了。
“信不信由你?看在同門之義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好好考慮一下。”男子眼神閃閃,握著槍的手緊了緊。
墨疑踉蹌的站起來,滿臉悲愴,“師父要我的命,直說就可以,何必大費周章。”說著從臂腕上取下一個小型手雷,一臉決然的看向他們。
“你瘋了嗎?”男子瞳孔放大,身體猛地向後撲去。
“轟隆隆!”
爆炸聲和雷聲交織在一起,將漆黑的夜晚照的猶如白晝。
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將這滿山的血汙衝刷幹淨。
太平洋的一座神秘小島,地圖上根本就找不到它的存在,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它的知名度。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巨賈花重金來此,隻為的從這裏領走一些人或者送來一些人。
你可能要說了,既然這麼出名,每年又有人進進出出的,怎麼能保持它的隱秘性?
這你就不知道了,整座小島,戒備森嚴,就似銅牆鐵壁,哪怕是隻鳥想飛出去都困難,更別說是人了,想都別想。
此時在小島的某個訓練場上正上演著人間煉獄的戲碼。
“娘日的,這批貨色真******爛,一點禁不住操,這才幾天,就一個個成這德行了,邪六,去拿涼水,將她們給老子潑醒。”
粟弋****著上身,八塊腹肌油光鋥亮,惡狠狠不耐煩的叫囂著。
邪六瞅瞅地上的一灘灘“爛泥”,有些猶豫的開口,“頭兒,是不是練得有點狠了?這要是都練殘了,拍賣會怎麼辦啊?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粟弋扭頭,狠狠的瞪他一眼,“沒出息的玩意兒,鑽錢眼裏去了?就這樣的貨色,還掙錢?不給老子丟人就是好的了,這才多大的訓練難度,就禁不住了,死了也不可惜,沒用的東西沒活著的必要,浪費糧食!”
冷漠的神情,冰冷的語氣,好像擺在他麵前的根本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邪六點點頭,一扭身從旁邊拎起一桶加了冰的涼水,鋪頭蓋臉的就潑了過去。
“啊!”
伴隨著一桶桶的冰水,此起彼伏的尖叫回蕩在小島的上空,瞬間讓這裏成為森羅地獄。
在這群尖叫哀嚎的人中,還有墨疑。
聲音剛一出喉嚨,她猛地想起什麼,雙手不自覺的摸上胸口,出乎意料居然沒有摸到傷口。
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活著?
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陰森,陰暗,冰冷的空間。
難不成這裏是閻羅殿?可是她怎麼沒看到黑白無常和小鬼們啊?
墨疑四下張望著,眼神中滿是迷茫和不解。
“哎,頭兒,這兒醒了一個,愣了吧唧的是不是被咱們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