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北則熙,你給我站住!”遠處傳來一聲河東獅吼,接著後麵一人狂奔而來。尚未及肩的短發在風中微微飄揚,皮膚並不白皙,是建康的小麥色,身著白t恤和純藍牛仔褲,那雙穿著跑鞋的腳如疾風般動著。
而名喚北則熙的男子一雙長腿大步跨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日光斜射下一層層的迷蒙,挺拔的身影隨著他帥氣的走姿上下輕微晃蕩著,修身白襯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一頭銀色短發隨風飄揚,流露出放蕩不拘的姿態。
終於,短發女孩追了上來,展開雙手,兩腿跨成八字型,如人形靶子般攔住他的去路。
“女人再醜也是妞,是妞就有被泡的權利。你憑啥不泡我?不然你讓我泡也行!”
雖然女人再醜也是妞~可她也不醜啊。不就是沒有電視裏那些女神的白,大胸,圓臀嘛!看看自己,溫柔嫻淑,善解人意,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簡直就是女神中的女女神!
“滾,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英俊的臉上有明顯的不耐煩,薄唇微啟,看也不看她一眼,往一旁揚長而去。
又一個滾字!難道男神都是這麼拽的嗎?尹沁紗非常憂桑的在心裏問老天爺。
細數一下,這已經是她第99次告白,第88次攔截,第77次在後麵當屁蟲。在追男神的艱苦道路上不斷作死,堅持不懈,一路狂奔。至於這樣嗎?追了99次,加上今天這句,他才和自己說了四句話,無非就是讓她滾來滾去的。
整理好思緒再一次追上去,就在轉身時,一個橢圓型的大白色物體正從上方飛快的墜落下來,直對準她頭頂,想避開已來不及。
“啊…”待看清那東西時,馬桶早已經砸了下來,看了眼那頭也沒回的背影,尖叫了一聲便沒了知覺。
“—當一當—”鐵杵一下一下,撞擊鑄滿篆文的大鍾,鍾聲在時光緩緩鋪開的宣紙上。
清幽古樸的禪房,一束弱小的暖陽從窗戶小口照進來,木質的四方桌上,黑子和白子正在激烈的圍攻著,兩子互不相讓,猛追猛趕。四方桌左側木凳上一位年近六十,胡子眉毛皆白,體型高大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右手執白子在半空上左右移遊,眯眼細細端詳著已下的棋局,試圖從棋盤上找空隙想落子。
“勝負已分曉。”許久後,老和尚麵容微皺,帶著遺憾的開口。停在半空的手移到桌外一鬆,白子在地上滾了兩圈,快停下時,被一股力量卷起,接著便被撚進了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指中。
一眼望去,便可知執黑子之人的棋藝精湛。先是一步一步引誘白子入局,防守不攻,讓對方先放鬆警惕,一步一步的防讓對方失去了追自己的耐心,而去尋自己的去路。而黑子再趁其不備攻擊白子,讓它隻能防守,維護自己的安危,趁此自己按規律的把隔點的地方都下滿了黑子,又讓白子下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中,同時也在幹擾對方的意識。
換個角度來說,當整個局麵都被一個人控製,那另一個就相當於是一枚供自己利用的棋子。所以這一局,一開始就注定了兩子相爭的結果。
“老衲愚鈍,不知爵施主能否為老衲解答一番?”老和尚摸著白胡須,看著被黑子包圍著的白子,兩撇白眉毛皺得越緊,越看越疑惑,最終抬起欽佩的雙眸看向對麵的男子。
“請君入甕!”慵懶透著迷魅的聲線響起。
男子一頭黑色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紫袍下的長腿懶散懶散地交疊著,緋麗的桃花眼帶著幾分迷蒙之色,低頭把玩著掌心的白子。
“不知,可否請爵施主解釋得更詳細一點?”默然片刻,老和尚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又呢喃道:“老了,自己是真的老了!”
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對麵的男子聽。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君傾爵挑眉,眼眸微眯,合起了手心,在鬆開,一堆如細沙的白色粉末順著手心流淌下來。所以,一開始,他就已經擬好了這個局,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隻等敵人入局,坐收漁翁之利。
“好一個請君入甕!好一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好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爵施主這等人才,實乃人中之龍,曠世奇才也,真是我君傾國之幸。步塵甘拜下風!”步塵老和尚起身,恭敬的站在他麵前躬了個身,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畫本,提筆畫著,筆尖隨著他的寫作上下扭動著。
那是,也不看我們家爵爺是誰!守在門口兩側的莫離和莫寒,聽到連續三個好字的誇獎心裏頓時沾沾自喜,忙推門而入。能得到步塵大師誇獎的人那可謂是三生有幸,更別提是如此三好的誇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