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楚的手術結束蘇醒之後,警方人員就在醫院裏馬上對他進行了一次訊問,要求講出所有參與的犯罪行動和所知道的事實。
對於無關緊要的話語,在這裏不做贅述,我直接把程楚對自己過往的描述和羅雀屋事件他參與的部分綜合起來,用程楚自己口述的方式呈現在大家麵前。
“我小時候的名字叫做費楚,是我的母親給我起的,父親叫費勇,我出生在一個很偏遠的鄉下地區,當時母親沒有和父親領取結婚證,因為父親經常酗酒和毆打母親。”
“在我十歲的時候,母親和另一個男人跑了,我不清楚他們去了哪裏,記得那一天看著母親離開之後,我獨自一人感到很絕望,其實,我和母親一樣,都不想再回那個吃不飽飯的家,所以我離開了父親所在的地方,準備獨自謀生。”
“我聽說大城市裏流浪的孩子都可以在救助站或者孤兒院這樣的地方獲得幫助,也就是可以吃飽飯睡好覺,當時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是一種奢求。所以當時的我非常向往可以到那裏去生活。”
“我知道通往家鄉附近城鎮的道路,一邊乞討,一邊拚命逃跑,為的是父親不能夠追上我,我很害怕他的毒打。我的父親自從瘸了一條腿無法再從事建築工作以後,脾氣就越來越差了。”
“第一次到達城鎮,我並沒有找到自己向往的地方,還遭受了不少白眼。雖然也有好心人問我家在哪裏?想要帶我去找父母一類的,但是因為害怕回家,我都拒絕或者偷偷跑掉了。”
“在之後將近兩年多的時間裏麵,我一直在乞討和流浪,終於走到了S市。我真的是靠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城市裏來的,因為小時候的我根本沒有錢,也害怕那些好心人幫我找家。在一次又一次像逃亡一樣的流浪過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記憶中留下的隻有疼痛、饑餓、寒冷和害怕。”
“沒有人愛的滋味真的很痛苦,當我終於被人送進救助站的時候,裏麵的阿姨看到我的眼神,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那是一種極度憐憫,極度悲傷的眼神,好像她自己在承受痛苦煎熬一樣。她給了我一麵鏡子,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人形,完完全全是一具‘骷髏’。”
“但我依然是高興的,因為我終於可以吃飽飯、睡好覺了。我在S市沒有任何親人,他們也無法找到我出生的地方和我的父母,所以不久之後,我就被送進了一個名叫益友孤兒院的地方,那裏的院長非常和藹可親,她不僅教我識字,學知識,還教會我生活中的各種技能,讓我可以在這個城市裏好好活下去。”
“很多年,都沒有人來收養我,我也不想離開好心的院長,就這樣,我在他那裏長大了,直到院長退休之後,我才離開孤兒院一個人自立。”
“長大以後,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建築工地上當臨時工,也偶爾會在一些公園裏給演員們搭建舞台等等,反正為了支付房租和吃飽飯,我無所謂工作的好壞。”
“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很知足,對金錢也沒有什麼向往。隻想要平平淡淡度過一生,但是,見到梁泳心之後,我突然之間就開始不平衡了,好像他的出現打亂了我一切平靜,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過過一天安寧的日子。”
“事實上,羅雀屋中所有人,我第一個認識的就是梁泳心。那一天,市裏的大明星羅意凡要在公園裏舉辦露天演出,我就是搭建舞台的臨時工中的一員,本來想著早早完成工作回出租屋睡覺,沒想到就在我賣力工作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站在羅意凡身邊的梁泳心。”
“第一眼,我就震驚了,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在我的眼裏,他衣著光鮮,與大明星有說有笑,邊上還有企業家陪伴,當時我並不知道陪伴他的企業家叫什麼名字。我就這樣呆呆傻傻地看了梁泳心很久,心中波瀾起伏。”
“我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唯一清晰的就是妒忌,無窮無盡,像暴風雨一樣的妒忌。我不知不覺靠近他們身邊,可以感受到梁泳心與那個企業家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因為我看到很多次他們回避開眾人親昵地舉動。這讓我確定自己的判斷。”
“回到家以後,我把臉洗幹淨照了一晚上的鏡子,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苦,再看著鏡子裏同樣漂亮清秀的容貌,我的心越來越不平衡。為什麼有的人吃了那麼多的苦卻還要時時刻刻與窮困孤獨作鬥爭,而有的人卻可以輕鬆獲得青睞和財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