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師父聲音壓得很低,好像他仍心有餘悸。
我知道的,隻要你在身邊,就不會再有任何事。
“對不起……”我將臉埋在他的肩頭,哽咽著說。
為了那天不聽話的事,也為自己又給他添麻煩……讓他傷心,讓他難受……
“是師父對不起你。”
夜英凝視我的眼睛,如兩泓幽不可測的黑潭。
“甚至保護不了你。”
我極力搖著腦袋,“我以後會乖,會聽你的話,你不要再生氣……不要再說我們不是‘師徒’……好麼?”
夜英神色一愣,眼中的光不知是不是因為沾染到了雨滴呢?
他停住步伐,低首在我的唇上沉落一個重重的吻,他的溫柔和灼熱的纏綿……一嚐過就是永生難忘的滋味。
被嗬護在手心的寵愛感讓人不由全身發暖。
雨珠晶瑩卻又飄忽不定,眼淚早就和大雨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這漫長的大雨,已經寫盡一切的煙雨浮華……
……
夜深人靜,早就已經雨過天晴,樹上的月清澈明朗,月光別樣溫馨浪漫。
我在睡覺之前被夜英他們直接送往醫院,做了CT和各項檢查,確保身體健康師父才勉強允許我出院。
因為臉上還有紅腫,我怕唐益達動氣,畢竟媽媽才剛過世,他心裏已經承受過多……索性就先住去夜辰師公的武館,師父說這樣他也能夠放心。
一沾到枕頭就呼呼大睡,也不知過了多久,燈光在我朦朧的眼裏搖曳,空氣中存在著夜英的痕跡……
隱約聽到有交談聲,忍著周身被摔到過地上的疼痛,慢慢恢複意識。
仔細一聽,發覺是師父在和別人說話,對方是特意來探病的夜辰師公。
“做你師父這麼多年,也看過你傷心,看過你生氣,甚至看過你哭……”他頓了頓,才道,“卻是頭一次看見你這樣的神色,也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動氣。”
“師父,我……”
“你從小比別人學的快,領悟的多,但凡做事也都講三思,隻是碰上這丫頭……就關心則亂了,衝動那也正常。”
夜英沒有回答,不知現在他的臉上是什麼樣的神情。
“你記不記得,師父以前問過你一個問題?昔日他人之徒,今日他人之師,究竟為何?”
夜英大約是笑了,他說,“隻為心中執念。”
師公也隨他笑起來,“……她是你的執念。”
刹那,躲在被窩中的自己,如同一直被人捏緊的心髒,終於在這一瞬鬆開了。
“她是我的執念。”
那個人笑著,又再重複了一遍……
等到夜英陪著師公走出屋子,我心亂如麻地床上爬起來,思來想去,也不知自己要拿什麼主意,又覺得身上出了一身汗黏答答,決定先洗個澡再說!
從冒著熱氣的浴室出來,果真神清氣爽,一身的晦氣都不複存在,我心情大好地將浴巾扯下,穿起不知誰放在床頭的幹淨衣物。
正當轉身想要出門,老子怔在原地徹底呆住……
夜英不知是什麼時候坐在角落那個書桌前的,燈光下有一厚遝資料,仿佛之前他正在嚴謹莊正地細閱……隻是如今瞳眸轉闇,他把手中的紙都揉皺在掌心裏。
這麼說的話……他他他他他……
“你……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不、不對,浴室的門我關著呢!
“你……你居然偷看我換衣服!”
夜英很鎮定地反問,“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坐在這?”
“……”
大家……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啊啊啊啊啊!
夜英這家夥一直控氣控的這麼好!整天都可以像鬼魂幽靈似得神出鬼沒,誰知道他會窩在那塊陰影處!就算有台燈……也照不亮他這卑鄙陰險的內心啊啊啊啊啊!!!!!
“我不管!”我徹底羞急,坐在床邊撒潑,“你為什麼不出聲喊我嘛!!!”
“因為很好看。”他答。
“……”
我的頭上不知是不是有蒸汽出現……?!
把臉埋在膝蓋上,我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罵道,“你……你是我師父耶!怎麼可以說這麼不正經的話!”
再抬頭時,夜英已經站在我麵前,他的目光焦距在我臉上,無比的專注認真。
“你知道那天……為什麼我會說再不是你‘師父’?”
我莫名地搖頭,夜英靠過來,我隻能向後躺倒在床上。
“你從小任性妄為,我放任過你無數次,以為你長大了,自然就懂……讓大家跟著傷心,那還是其次,小戲……我不在的這些年,你恨了這麼久,真的不累嗎?”夜英說著將胳膊擱到我的頭下,任由我把他當做枕頭。
“可我已經不想再拿著棍子訓斥你,何況師父對著你……怎麼硬的起來?”
我們離得這麼近,稍稍抬眼就能看見夜英衣服下堅實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