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香味直撩她的鼻子,自從從公儀亨那兒得了公儀璟的秘密,這本就空靈的香味,便又罩上了幾絲神秘,熏得她更加暈暈乎乎。整個人似乎被一雙溫柔的女人手拖著,柔柔的輕撫著,真是不知身在何處。
恍惚間,耳畔溫熱的氣息浮動,是公儀璟慵懶調笑的聲音:“清減了不少!看樣子這些日子,你過得很是傷情!”
好不容易因為這淩空的美景而生出的一絲舒適愉悅,被這煞風景的一句,打得煙消雲散,屍骨無存。為何從這麼一張厚薄均勻,形狀美好的嘴裏說出來的話,這麼惹人厭煩?說公儀璟不會說話吧?以前哪次不是定的她氣血翻湧,卻緊要舌根,一句反駁的話也頂不回去。若是說公儀璟會說話吧?為何就偏要說這些讓她堵心的話,難道這廝,真是她命裏頭的克星,那對頭的冤家?!
還在淩空,這樣的高度,是她不曾企及的,若是此時發作,最可能的後果,便是直直墜地,如同一個西瓜般,碎得四分五裂渣渣滿地。
她咬了咬唇,忍了許久,這家夥卻似乎興致頗濃,帶著她如一對比翼鳥般,在皇城上空兜圈子。這皇城裏巡邏的那些列兵明顯目力普遍不成,夜黑風高,若是鳥兒看不著,便也罷了,但連他們這對大活人也看不著,真是讓人為這皇城的治安擔憂。而那公儀璟像是玩上了癮,轉往那正列隊在巡邏的士兵上頭掠,害得她的心像被牽扯一根繩子,直直地往上吊了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
最後這位月公子總於是玩夠了,停在了一個這皇宮中最美的所在——禦花園!雖然此刻已是深秋,葉黃枝殘,但仍有應季的花開得豔豔,而這月公子便在如此的豔豔中,勾起他那邪魅的唇角,笑得灼灼。
“若不是後頭巡邏的士兵正朝著而來,我倒是不介意,讓你這麼看一晚上!”
她這才回神,凝神細細辯了辯了,果真有一列整齊的腳步聲,朝這兒來,她一驚,慌忙拽著他躲入了就近的一叢矮樹後。兩人貓著腰,挨得極近。以前覺得這種矮樹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模樣,光長葉子,也不見得開花,不怎麼有好感,這會兒終於覺出了它的好處來了。這這樹葉凋零的深秋,這一年四季樹葉飽滿的矮樹,真是太適宜躲藏了。
那一列巡邏的守衛出了目力所及處,耳邊又徘徊公儀璟一聲輕笑:“手上的傷,不痛了?”
被公儀璟這麼一提醒,這因為緊張而忽略的疼痛,便姨加倍的狀態而回,她重重地吸了氣,咬著牙壓下了痛,故作無恙的,徐徐鬆開了公儀璟的手,緩緩站起。
公儀璟跟著站起,用手撫了撫衣衫上的褶皺。
“你到這兒來做什麼?”雖然婚期將近,但按著日程,這時候的公儀璟應該正行走在前來迎娶的路上,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公儀璟眉頭一動,神態輕鬆:“你走後沒多久,白玉睿便派了特使前來,說是婚期提前!我便隻能應著這個提前的日子,緊趕慢趕的趕到雲國來了!”
白玉睿這麼做定然是因為她事機敗露,才想早早連上這姻親,這樣的政治婚姻說薄弱也薄弱,但若說穩固卻也是最穩固的,此時雲國因為吞了安國的所傷的元氣,還未全然恢複,更需要雲國這個盟友。都說白玉熏是白玉睿的掌上明珠,卻也難逃成為棋子的下場,不過肩負維係兩國安穩的重責大任,這枚棋子當得夠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