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此刻已是在後台休息,累得忘記摘下麵紗,倚著椅背,呆呆的望著鏡中的自己,是自己嗎?她難以相信,曾經打死也不願出入青樓之地的她,做起這種事來現如今也可以順風順水,這是不是代表著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
她搖頭,否決了心裏對自己的猜忌。
與此同時,北堂昫無聲無息的倚門而入。
踏雪瞧見他一頭銀發,一臉妖邪柔媚,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惶恐道:“你…就是銀姬?”
北堂昫此刻有一種扣動心弦之感,心裏不明何味,隻是有一種無法割舍,痛心的錯覺。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萌生這種奇妙的感覺。他此刻不再是一個王者,臉若溫水般漾開微波,讓人溫暖,不能自拔。
見他久久沒有回答,踏雪心裏有些發怵,撐著桌沿起身,複問道:“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就在轉身的一刹那,踏雪心‘咯噔’一沉,這不是自己曾經救過的那位公子嗎?
原來自己早就遇過銀姬,而且還救過他,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的緣分未盡。
北堂昫緩緩道:“你,終於…”許是有些激動,他這樣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也會哽塞到難以開口。
踏雪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光芒,他還認識自己嗎?不會是現在還要殺她吧。不,自己不能冒險,就以初見他要殺自己來說,就不能再去招惹他,否則反而會禍及自身。踏雪踉蹌著逃離,怎料,背後被重重的一擊,眼前一黑,三兩秒功夫,就眼冒金星,暈過去了。
……屋子裏點著淡淡的龍延香,燈光幽暗,布置得卻是十分的完善精致,古色古香,完全不會讓你想象到這裏會是尋歡作樂的場合。
踏雪靜靜的躺在銀姬的內室的床上,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刷子,濃密修長。
北堂昫按捺不住,一把扯下她的麵紗,眼睛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竟有些不可置信,手不自覺的附上她的臉頰,原來自己一直找尋的竟然是她——南方踏雪。
可上天真的要這樣折磨他嗎,仇人的女兒,卻命數之中要與他相伴一生,果真是奇。當初險些殺了她。
就在他想的出神之時,踏雪的睫毛微微煽動,他趕忙收回自己的手,平靜的等她睜眼。
踏雪迷迷糊糊地揉著脖子,睜開如春水一般溫和的眼眸,看見了床邊的銀姬。
待稍稍清醒之時,才發現不妥,嚇得她連連退縮進床的另一邊,舌頭有些打結,指著他,“你你,你怎麼會……是你打暈我的?”
他瞧著她居然是這樣可愛無害,心中的氣也消了些。“我沒有惡意。”
踏雪仍是不相信,堂堂一個銀姬會願與她糾纏?不可能。
“你走,馬上走。我管你有沒有什麼惡意。”踏雪暴躁的喊著,指著房門,似在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