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踏雪隻聽梅兒低叫了一聲,便匆匆瞧了過去。“梅兒你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梅兒搖搖頭,指腹拂過繡品,神情微屏,“總覺得有些不大喜慶的事要發生了。”
踏雪的心一緊,莫不是梅兒發覺了什麼不妥,還是知道她的計劃了?
探道:“梅兒可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我也好同你一並分擔。”
梅兒繡上最後的邊角,咬斷了線頭,又轉色道:“恐是我多想了。要是說,我哪裏來的心事,自來蠻荒以後,梅兒此生都為踏雪活著了。”
踏雪的眼角有些氤氳的朦朧水汽,微微抬高顴骨,強笑道:“梅兒,我就知道你待我好,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受苦的,別多想些有的沒的。”
梅兒也是寬心的笑笑,把鴛鴦荷包端給踏雪瞧,“你看,如何。繡了我好幾宿呢。”
踏雪開心的厲害,看了又看,讚道:“真是一雙巧手。繡的栩栩如生呢。”還沒等踏雪誇讚完,屋外就來了一群宮人。
踏雪慌了神,剛剛是不是他們都聽見了她開口了。手裏緊緊握著荷包,直直的杵著。
宮人的臉色不甚嚴肅,其一人厲聲道:“尊上有命,請踏雪姑娘移架北殿。”
踏雪隻看了梅兒一眼,淡笑溢滿臉頰,眼神仿佛在訴說些什麼:梅兒,不要擔心。我去去就來。
……北堂昫隻披了一件淡紫色紗衣躺在榻上,讓踏雪不敢直視,心虛的低著頭。
他輕笑,手指握著瑩瑩的琉璃杯,眼神有些疏遠不可一世。
“南方踏雪,有人告訴我,你會說話。可是如此?”
踏雪的脊背瞬間一涼,冷汗直冒。搖頭不語。
他早料到會是這樣,南方踏雪,我看你嘴硬到幾時。“信不信,隻要我隨便動動指頭,你和那丫頭,甚至你老子南方毅,整個南朝都會覆滅?”他說的好不認真,但給踏雪的感覺確實這樣的冷血。
與此同時,他一把扼住她的下顎,指力越來越緊,踏雪的骨頭似乎要被捏碎一般,在他手裏,她就像一個瓷娃娃。
看著踏雪那張不認輸的臉,他總會看出些別的什麼,那種不低頭的倔強,“南方踏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開不開口。”
踏雪重而緩的喘息,閉上雙眼,不再掙紮。
可是北堂昫鬆開了手,嘲諷的對著宮人說:“南方毅果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來,南方家都是這麼些人物,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哼!先殺了那個丫頭。看你還能忍到幾時。”
“是。”
踏雪的手指緊握,深深刺進肉裏,若血的眼瞪著他,娘親,踏雪要負了你一番苦心了,他北堂昫竟這樣騎到我脖子上,還死死掐著我不放,那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是,我是騙了你。”踏雪不能眼睜睜看著梅兒替她去死,所以隻能有負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