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第一醫院住院部,一間豪華的單人病房裏。
任海洲躺在病床上,鼻子的位置被纏了厚厚的一圈紗布,兩根細長的氧氣管從鼻孔的位置伸出來,連接到氧氣瓶上。
因為剛剛醒來的原因,眼神還有些迷離,可是在瞄到了窗戶旁邊一個熟悉的人的背影的時候,忽然下意識的就想坐起來,但是麻藥的作用還沒過去,起身起到一半就又躺下去了。
“董事長,您怎麼來了?”任海洲聲音有些虛弱的問道。
尹東轉過身來,臉色古井不波,眼神淡漠的看了病床上的任海洲一眼,道:“醒了?”
不知為何,任海洲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兩下,尹東的這個眼神讓他有些渾身發寒,連忙道:“醒了,讓董事長擔心了。”
尹東輕輕點了點頭,腳下不動,依舊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城市夜景。按理來講,病人醒了應該第一時間呼叫醫生護士才對,可是尹東絲毫沒有表現出這個想法,反而是接著開口道:“海州,你跟了我幾年了?”
任海洲咽了口唾沫,眨巴了兩下眼睛,道:“董事長,差不多快五年了吧……”
尹東眼神依舊注視著窗外,有些感歎的說道:“是啊,五年了……我對你怎麼樣?”
任海洲的心髒砰砰的跳著,他感覺尹東的話裏有話,自己這次被楊晨打成這個樣子,尹東肯定是暴跳如雷。堂堂一個蘭德集團大管家被一個清潔工打到鼻子都沒了,這件事肯定會成為業內的一大笑柄,絕對會給公司的形象造成巨大的影響。
“董事長,董事長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也不知道任海洲哪裏來的力氣,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直接將鼻子上的氧氣管給掙開了,噗呲一聲兩行血箭就飆射了出來,噴灑在潔白的病床上。
鼻子上的疼痛讓任海洲不禁悶哼一聲。但是連擦都不敢擦,身體猶如篩糠一般抖動著,渾身冰寒。尹東是什麼樣的人任海洲是非常了解的,如果此時的戲份不作的充足一點的話,那麼自己的下場絕對會無比淒慘。
公司發生這麼大的一件醜聞,董事會的那幾個人絕對不會老實的,肯定會拿此事做文章來彈劾尹東,尹東為了鎮壓那些不滿的聲音,絕對會將自己給拋棄掉,而且是毫不猶豫的。可是任海洲很清楚,自己知道多少關於尹東身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旦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自己的小命肯定就交代在這了,說不定連這個病房都出不去了。
任海洲的樣子如此淒慘,可尹東連看都不看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道:“你哪錯了?”
“我……我不應該對於助理那麼苛刻,在公司裏不應該這麼盛氣淩人的,給公司的員工造成那麼壞的印象。董事長,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給您做牛做馬好幾年的份上,您就再給我一個機會吧!”任海洲跪在床上,渾身汗出如漿,臉色蒼白的說道。
尹東將淡漠的眼神從窗外收回來,盯著任海洲,幽幽說道:“我知道你心有不滿,也知道我讓於曼跟著你是因為什麼,你對於曼苛刻一點我也能理解。但是理解不表示我認同,今天你給公司惹出這麼大的一件醜聞,你知道我要承受多大的壓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