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琛彎下腰,將安寧扶起來。
長指撣去她膝蓋處的灰。
“你與我而言不是什麼傭人,也不用這麼卑微。”
“但是在我心裏,我是您的附屬品。”她輕聲解釋,為了不弄髒他,倒退了一步。
真是個傻孩子。
他心裏一軟,拉著她的手,帶到自己身邊,脫下西裝蓋在她瘦弱的肩上。
他長指下垂握住她的小手。
門一推開。
是漫天風雪呼嘯。
可有了蕭弈琛的外套,安寧一點都不覺得冷:“主人,您不會冷嗎?”
“不會,我很強壯。”
“那,我有了您的外套也很強壯,我也一點都不冷。”
她天真無邪的聲音,像是能救贖他的銘文,簡單有效的喚起他靈魂的雀躍。蕭弈琛微側首,白雪落在他長卷的睫毛上,而下,那雙清冷的眸,散發著一抹幽幽的光。
安寧側頭望他。
兩人無聲無息的對視。
她有些緊張,怕他嫌她臉上的傷疤,可男人卻俯下身,捏住她的小臉:“長得這麼清秀,生命卻很坎坷,這是上天給你的懲罰,還是恩賜?”
“因為在最後遇見了您,所以一定是恩賜。”
“最後?你真有把握陪我一生?”
“如果不能伴您一生,我願死在這種雪夜裏,永生永世。”
蕭弈琛失笑。
她或許不知道,靠近他的人,大多都不幸,若是沒有自己在無意間助了Neo一臂之力,他就不會有時間回國安排箬寧和靳允宸相遇,若是沒有自己,陸安不會有掌控整個家族的野心……
若是沒有自己DK也不用背井離鄉。
所謂的好與壞,隻不過是因果讓他還債。
上天早在很久之前,就計算過每個人應負擔的責任,精確到秒,再回首,有時隻要晚上一步,就是全然不同的景色。
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即便,我會在這裏殺了你?”他的聲音,轉瞬變冷,“讓你在這裏陪著我?”
“隻要您想,我什麼都願意……為您,什麼都好。”
蕭弈琛笑著直起身。
留下背影朝著屋裏走去。
死寂。
安寧望著他,腦海裏浮現出了這樣兩個字,她下意識的推開門去追他。
蕭弈琛已經關上了書房的門,兩人像是隔絕在兩個世界一樣。
“主人……”她站在門外,低聲嗚咽,“為什麼您寧願不開心,都不利用我?難道我連被您利用的資格都沒有嗎?”
蕭弈琛站在落地窗前。
望著飛雪。
安寧說的話他無法作答。
若他真是那樣的人,就不會有不快了吧。
……
蕭弈琛越漸沉默與消瘦,每個人都看的出來。
DK再三勸阻,甚至搬了陸安出來,也都無濟於事。
“來來來,DK你告訴本少爺,咱們家的蕭弈琛大帥比怎麼回事?”陸安坐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是殺了人了,還是自己人被殺了,或者又哪位親戚駕鶴西去了?”
“呃……都不是,蕭少從法國回來後,又去了一次重慶,再回來時就成了這樣。”
陸安翻了個白眼:“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我們可愛的小徒弟刺激到他了?”
“快六年了,應該不至於吧?”
“得,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蕭弈琛奪位的事,靳允宸知道吧?莫涼城知道吧?季家那對腦殘情殘兄弟知道吧?”
“知道……”DK憋笑。
“那就對了,估計呢是他們去幫忙,然後呢,蕭弈琛回去看了一眼我們可愛的小徒弟,最後得了相思病,mmp,趕緊給他丫找個女人敗敗火去!”
DK憋不住。
笑的肚子都疼。
講道理。
要什麼女人?陸少比較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