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伴隨著晨光,殤陽關的大門打開了,周圍村子的村民挑著蔬菜穀物雞鴨魚肉排著隊慢慢進城,在隊伍當中,有兩個人裹著厚厚的衣服,雙手空空,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另外一個就年輕很多。
騰看著周圍的穆如士兵,拉著石頭快速通過城門。
“最近啊,天啟不太平,你我都要小心些,夜魅那邊都慢慢把人調往了天啟。”
石頭點點頭,他也知道就在不久前,大端的皇帝牧雲尚在朝堂上大聲斥責宛王的專橫跋扈,這原本也不是什麼的大事,可是滿朝的大臣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反而是穆如委婉的表明會盡力維護大端的安寧。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彌漫了整個天啟。
路過菜市口,就看見好幾個人被綁在木杆上,渾身都是鞭打後的傷痕,一動不動,看起來是沒多少氣息了,旁邊的告示欄裏寫著,這幾個人都是貪贓枉法之徒,嚴加懲戒。騰在旁邊看著,隻聽見邊上幾個人議論,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是說,這幾個人都是反宛王的人,被找了借口除掉了。
石頭正在菜攤上買東西,自從秋水沒在晨火之後這采購日用品的任務就不得不落在他的身上,正忙著跟攤販討價還價還沒注意到旁邊的人議論。從東市一路逛到西市,大米食言倒是買了不少,雇了個小板車,堆了一車子的東西。
在天啟皇城外麵,騰遠遠地看見皇城裏的負責守衛的士兵沒有穿著黑甲,反倒是一個個都穿著白色的銀甲。
“這皇帝老兒建的牧雲銀甲已經接受了皇城的守衛啦?這穆如白老古董一樣的人也答應?”
騰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才慢慢地推著小車一邊走,一邊說。
“穆如的使命是什麼?維護大端安寧,守護牧雲江山。這如今,是牧雲尚跟牧雲左之間的較量,雖然穆如白不會出頭替牧雲尚反對宛王牧雲左,可是,這心裏,畢竟還是跟牧雲尚親近一些,再說了,牧雲尚畢竟是皇帝,他要接受皇城守衛之權,穆如白還不是就答應下來了。不過事情,都已經鬧得這一步了,誰強誰弱,都是未可知啊。”
“我說這宛王也是,明明自己已經是親王了,而且承蒙聖恩擁有私軍,不僅不知足還暗地裏去刺殺了多位親王,這皇位真的那麼好?”
騰隻是笑了笑,他盯著石頭。
“你懂什麼,權利這東西,就好像是你心裏最渴望的一切,打個比方,你最喜歡打獵,如果有一個非常好的獵物在你麵前,可是,那地方卻不是你的獵場,我問你,你是要退開呢,還是要去拿走?”
“嗯……”
石頭想了想。
“可能我就先拿了再說,萬一人家打不過我還不是隻有吃啞巴虧,說不定啊,我還能把獵場都給奪過來呢。”
“對了,就是這麼個理,這皇族不比我們晨火這樣很鬆散的組織,在皇城裏麵,那就是個牢,皇族就是天生的囚徒,如果手裏沒有權利,那就是別人的獵物。”
聽了騰的話,石頭好像明白了一些,當然他心裏沒那麼多的想法,比起遙不可及的權利,把板車上的東西運回去反而更讓他上心一些。
原本還要一些布匹要采購,可是騰卻要提早回去,石頭問他為什麼,騰隻是看著皇城,說道。
“要下雨了。”
在皇城裏麵,牧雲行的寢宮裏,歌姬阿紫正在為牧雲行撫琴。一曲《阿紫》唱的婉轉淒美。牧雲行閉著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滴眼淚出現在他的眼角。
“殿下……”
阿紫停了下來,牧雲行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上涼悠悠的,他用手指拂去淚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
“以前我以為《阿紫》這首曲子,講的是一個青春爛漫的姑娘,沒想到今日你唱來,竟然是如此的悲苦。”
“殿下,青春爛漫不過是表麵的繁華罷了,歸根結底,人啊都是苦的,哭著來哭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