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的發表觀點很不是地兒，在坐的都聽出來了，可是這人就這樣。子明是新聘房地產公司總經理。如果“一重”地塊整幅出讓，那麼組建房地產公司是沒有必要的，總經理更是多餘的。這個話題子明也不好表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同意趙總意見像是自己在爭取就職崗位，如果同意趙總意見，就是自毀簽約入職的理由。子明聽到這，知趣地站起身微笑說：“董事長我請求回避。”子明請求回避還有另一曾意思：自己跟香港幾家大房地產公司關係太密切了，眼下自己還沒有跟“天重”簽約，不便參與這類話題，後麵要談的無非是價格、條件等等，這是企業的核心機密。
在子明起身的刹那，小陳書記的右腳，踩在子明錚亮的左腳皮鞋鞋麵上，而且沒有拿下來。
董事長身邊的那位漂亮女孩子，聽子明這麼說，她的目光看似無意的朝他這邊蕩了過來，微微一停，又低眉收回。子明暗自驚訝，他明顯地覺得這個女孩子的目光清澈到含有體量、質量，以至自己的心神被那掠過的目光晃了一下。
董事長將香煙從唇邊拿開，口腔裏含著煙氣對著子明說：“秦總別多想，趙總沒拿你當外人，坐下坐下，不回避你。”
董事長的勸留可以理解為明確立場，雖然他解讀趙總的態度未必是人家本意，但是堅持讓子明留下，估計董事長也未必支持趙總的整體轉讓“一重”土地的意見。子明穩穩當當且名正言順地坐下，關注事情的發展，他注意到高層意見不統一，少見的是趙總居然當著部下的麵毫無顧忌袒露分歧。子明警惕地冷眼觀瞧，點上香煙。
趙總繼續說：“這兩天，黃總跟這兩家港資企業有聯係，我把黃總請來，讓他介紹介紹情況。老黃你說說。”趙總沒有征求主持人董事長的意見，擅自安排黃總發言。
沒有征求董事長意見，自然董事長未置可否。
這位總經理可是夠霸道，子明心想，他不僅擅自主導會議議題，而且還要指揮會議議程。看那位黃總怎麼說。
黃總尷尬了一陣子，張嘴了：“陳局，這段時間以來，我們與港資公司溝通情況，我向您彙報一下？”措辭是慎重的，他並沒有接著趙總的安排發言，聽上去像是他本人要主動彙報，先征求會議主持人的意見。
董事長麵沉似水，目光投向他。
黃總：“這兩家港資企業，三個月之前他們找來的，給您彙報過。”明確“三個月之前”這個時間點，顯然是強調在“黨委擴大會”之前，“黨委擴大會之後，我們沒再主動跟他們聯係，但是他們最近總找我們。”黃總開場白似乎在有意劃開與趙總的界限，甚至謹慎表明自己是不得已來的。
趙總像是沒想那麼多。
黃總：“節前他們兩家一塊找我，咱們評估值不是五十個億嗎，他們提議四十個億拿下整幅地塊。他們兩家還吃不動這麼大，他們還要聯係一些投資人，但是就不用咱們管了。嗯，我跟他們說了，此事需要跟集團董事長報告。”雖然黃總跟趙總對董事長的態度有差別，但是看來他是支持整幅轉讓的。
子明聽著這事不靠譜，但是不想參與進入。
董事長問：“你的意見呢？”
黃總：“我的意見，我的想法也不是很明確，就是覺得這樣省事。”
看似沒主意，但是“省事”的話已經出來，意見是明確的，沒人拿這麼大事跟董事長不負責任地瞎聊天。
董事長扭過頭來，對著秦子明說：“秦總，今天，我真心想聽一聽你的意見。這塊地是‘批發’還是‘零售’我想聽業內人的意見。我們都是外行。想整塊‘批發’的意見集團內部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