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蓮從地上翻滾而過,幾步之後飛快地竄起,一招兔起鶻落被她演繹到了極致。旁邊站著的宮人隻覺得一陣風從自己的麵前吹過,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隻有擁有神賜之眼的慕容月琢,看清了她的動作。他本可以閃過,但是高大俊朗的身形依舊坐在虎皮上動也未動,他想看看這個獨特的少女到底還有什麼能耐。
等殿中的人發出尖叫的時候,她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支玉簪,玉簪的前端被打磨得很尖銳細薄,總要從皮膚上劃過,就會留下一道血痕。
而這支玉簪此刻抵在王的脖子上,在慕容月琢沒有反抗的時候。她做了另一件大膽的舉動,用近身格鬥的小擒拿手死死按住了慕容月琢的兩隻手,讓他沒有還手的可能。
他沒有想到她真的會武功,不僅動作快如疾風,下手也狠辣無比。這樣的身手,他想到了殺手或是暗衛。他們每一次出手,必置對手於死地。
紫瞳幽暗,睫毛顫抖,不知在想些什麼。
重蓮也不會去管他思索什麼,她確定慕容月琢已經被她給控製了。玉簪緊緊地抵在他潔白修長的脖子上,隻要他反抗,就會毫不留情地刺下。
殿下站著的宮人,身子在瑟瑟發抖,卻沒有慌亂或者出去叫護衛。反而是那些入宮的少女亂成了一團,驚叫聲不斷。
她一隻手捏著慕容月琢的胳膊,逼著他站在了她的前麵。過會有任何人想來殺她,她都會先將慕容月琢給推出去。
“你現在就命令他們放我走!不然我就……”玉簪劃過他的肌膚,微微的一陣刺痛。
嫣紅的血從細微的傷口間湧出,從潔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手中扣著的人質,卻沒有絲毫的恐懼不安,沒有一點做人質的覺悟。
聲音依舊慵懶帶著幾分戲謔,“不然你就殺了我?”
他轉過了臉,一雙深幽的紫眸望著她,像是兩團跳動的狐火。
對視之後,重蓮竟緩緩鬆開了手,玉簪從指尖掉落,碎成了兩段。怎麼會?身體不像是她自己的了,整個人都被定住了,無法控製。
在昏迷之前,她看見慕容月琢好整以暇地站在了她的麵前。修長的指節從自己的脖子間劃過,擦去了嫣紅的血跡。
妖孽的麵容配上脖子間的嫣紅,無比邪魅詭豔,像是一朵染血的罌粟。
如同玉石的紫眸凝視著她,漸漸的,重蓮就沒了意識。身子向後麵栽倒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午後,竹簾邊插著淡白色的花束,竹簾外是一場冷雨。屋子外麵有兩個宮女在小聲的交談。
“今日竟是一個雨天!”
“是呀,看來是月神生氣了,雨夜就看不見月亮了。”
“聽說王殿中,有人竟要刺殺王。”
“什麼!王他沒事吧?”
“當然了,王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被月神選出一統南疆的人。王有神賜之眸,可以控製人心,竟然還有人不知道,膽敢刺殺君王。”
“那刺殺的人被抓住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重蓮疲倦地動了動手指,想要坐起身子來。她記得王位上的人有一雙紫水晶般的眸子,與眾不同,原來是神賜之眸,難怪她會失敗。
真是一個討厭的地方,無論什麼人都能擁有超凡的力量,完全不公平!有本事不用神力,來單挑啊!
鬱悶惱怒了一會,她費力坐起了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又變得無力起來。不知是中了神力的後遺症,還是又被人下藥了。
“混蛋!”這群人,明明都有神力,她根本就不是對手,還每一次都要廢了她的武功,讓她渾身無力,想好好地下床都不能。
一掌拍在床欄上,軟綿綿的毫無震懾力,整張木床動也未動,隻發出了一聲輕響。
外麵的宮女聽進之後,不再閑聊,撩開幔紗就慌張地跑了進來。這位君王親封的東宮妃子終於是醒了。
“娘娘,你終於醒了!”
兩個宮女打量地看著她,希望發現她的不同,不然君王怎麼會親封她為東宮正妃呢?這樣的特例,可是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可見君王對她的重視。
打量了好一會之後,重蓮冷漠不悅地問道:“你們看夠了沒有?看夠的話,就幫我去準備一些飯食和熱水來。”
“哦,哦……”一聲嗬斥才讓她們回過神來,低下眉宇恭敬地退了出去。
重蓮靠在床邊,動也不想動。這一次的藥量比上一次更重,讓她想要坐起身子都要費好大的力氣。定是她上次刺殺要挾不成,讓這些人有了戒心。這一次她不要提刺殺了,就怕連刀都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