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的小少女卻不想離開，撲閃地大眼睛有些癡迷地盯著傾夜。都說月華宮中所有的神官都是一等一的美男，都像是畫中人。但她今天見到的這個男子更加特別，他好比是映輝的皎月，其他的男子與他相比都成了暗淡的星子。
少女輕柔的聲音中帶著某種祈望，祈求麵前的飄渺雲端的男子能多看自己一眼。
“夫人她是不是病了？”她是出於好心，看重蓮吐得那麼痛苦。少女並不知道有身孕不是病。
傾夜看了她一眼，一向悲憫溫柔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冷意。
“翠煙回去吧，你的母親還在重病之中，需要你的照顧。”習習的夜風之中，他的聲音像是古刹中的鍾聲，像是悠揚致遠的古琴。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少女呆愣了片刻之後，渾身一怔，“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我的身世？”
傾夜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子走到了重蓮的身邊。如玉的手指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撫摸，通透淺澈的眸子閃爍起專心而溫柔的目光。
少女羨慕地望著重蓮，要是他指尖下摩挲的人是自己，要她立即死去，她也是願意的。不由地翠煙看癡了，呆呆地捏著銀錢站在了原地。
重蓮豔若霞光的麵容上此刻隻有一片蒼白，來自身後的輕撫，讓她反胃的感覺稍稍有了緩解。
她伸手推了推傾夜，示意他離自己遠一些。傾夜是最純淨的白色，是滇疆萬人崇拜的大祭司。她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麵，更不願這樣的肮髒褻瀆了他。
“好一些了嗎？”重蓮捂住自己的小腹，對上了他有些急切不安的眼神。
她慌亂地擦了擦嘴角，點點頭。
“別急，我來幫你”他的話語比春風還要柔和幾分。
本就不安的心，更是慌亂無比，像是揣了一隻兔子。重蓮踉蹌往後退了兩步，耳根到脖子都是醉人的紅色。
“不要幫我，太髒了。”這句話她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傾夜是她見過最純淨的人，玉為骨，雪為肌，身上每一處細節都堪稱完美。溫和卻隻能仰望的氣息宛若微涼的晨霧，永遠也捉摸不透。他天生下來就超越了萬物，代表了神的旨意。
這樣完美的人，這樣純粹讓人敬仰的人……
不知為何，重蓮心中有些惋惜和不甘。他是這樣的完美，自己對他有一絲別樣的情感都像是對他的褻瀆。
溫潤的手指，渾然如玉瓷。不重不輕地落在重蓮的肩膀上。
“重蓮不要後退了，看著我的眼睛。”他低沉的聲音凝著奇異的蠱惑，讓人全心全意地相信。
聞言，她抬起了顫抖的羽睫，凝望著他。
唇角莞爾，如華光刺破天際，刺得她無比慌亂。傾夜的手中多了一塊白色的手帕，仔細而溫柔地擦拭著她的唇邊。
手帕上有一股清淡的味道，恍若檀香，恍若幽蓮。
重蓮望著近在咫尺，如煙似雲讓眾生敬仰的麵容，她一陣恍惚，覺得自己像是在夢中。在前世她確實做過這樣的夢，傾城脫俗白衣的少年從白雪中走出，他比腳下的白雪更純淨，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溫暖人心。
待傾夜仔細擦完之後，要收回手的時候，重蓮飛快地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們見過，傾夜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在她沒有穿越之前，曾經就夢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