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地,在流放期間,卡蒙斯寫出了大量不朽的詩篇。厭倦了聖塔倫地區封閉落後的生活後,卡蒙斯參加了反對穆爾斯的遠征隊伍,並因為自己的英勇而聞名於世。在海上作戰時,他勇敢地衝上敵方軍艦,後來一隻眼睛不幸被打瞎。在印度東部的果阿,他目睹了葡萄牙人的種種暴行,盛怒之下,他到總督府要求他們出麵製止這種行為,為了這事,他被驅逐到中國這樣遙遠的國度。
在一次航行中,船隊遭遇了狂風暴雨的襲擊,值得慶幸的是《魯西亞德》的手稿完好無損。他的一生充滿了不幸和迫害,在澳門他被監禁,後來雖然逃到裏斯本,但他已經一貧如洗了。沒過多長時間,他出版了《魯西亞德》一書,頓時名聲大噪,但在物質方麵卻無任何改善。假如不是他那忠心耿耿的老奴安東尼奧為他乞討,他肯定早就餓死街頭了。最後,他因為疾病和苦難,死在一所公共救濟院。人們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一段銘文:“躺在這裏的是路易斯·德·卡蒙斯,是他那個時代最優秀的詩人。他在世的時候,生活十分貧困,環境惡劣,直到他逝世時仍然悲慘、不幸。”
塔索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受到誹謗和迫害。他曾經在瘋人院呆了7年,之後成為意大利的流浪漢。臨終前,他寫道:“我不會埋怨命運的不公正,那些把我拖入乞丐墓穴的卑鄙小人不值一提。”當然,時間不會饒恕那些迫害者,他們總會得到應得的報應,而無辜的被迫害者終究能得到平反,恢複原來的聲譽。他們的角色會完全調換過來。懷念被迫害者的時候,人們會知道事情的真相,迫害者們就會名聲掃地,遺臭萬年。費拉拉監禁塔索的事到底被公諸於眾了,伍騰堡由於自私狹隘的心胸而迫害席勒的事被後人鄙視唾棄。
追求科學和真理,有時很可能會以葬送人們寶貴的生命為代價。這些殉道者雖然命運坎坷、曆經苦難,但他們開辟了一條通向智慧和光明的大道。最生動的例子就是布魯諾和伽利略。他們的觀點被愚昧的人們說成“歪理邪說”,兩人因此付出了生命。實際上,有為數不少的人都遭受了同樣的命運,他們的才能並沒能把他們從敵人的怨恨中拯救出來。
法國著名的天文學家貝利(他曾擔任巴黎市市長)和出色的化學家拉瓦錫,二人一起在法國第一次大革命中被送上斷頭台。國民議會判處拉瓦錫死刑以後,他曾要求寬限幾天,因為他在獄中的一個試驗還沒得到證實。然而,法庭卻沒有接受他這一請求,下令立即執行判決,甚至還有一個法官宣稱“共和國不需要學者”。斯特利博士是現代化學之父,他在英國的房子被付之一炬,敵人還砸了圖書館,就在“不要學者”的叫囂聲中,博士無奈地離開了祖國,最後客死他鄉。
具有非凡勇氣的人,常常把自己同他人孤立開來,以此來刺激自己完成工作的決心。有的人隻有在完全不受幹擾的環境中,精神才能高度集中,才能觸摸自己的靈魂。但是,能否在孤立狀態下取得成就,關鍵要看個人的性格,以及他所受的教育和磨煉。優秀高尚的人,其心靈會更加純潔無瑕;自私狂妄的人,則會愈加殘忍狹隘。孤立的狀態,既可以成為高貴品質的守護者,也可以折磨那些心胸狹隘的自私自利的人。
身陷囹圄的約翰·班揚隻有用不停思考的方法來宣泄自己的情緒,《天路曆程》就是這樣問世的。重新獲得自由以後,他卻再也沒有創作的靈感了。《天恩無處不在》和《聖戰》也是他在獄中所作。他被監禁在獄中長達12年之久,在這期間,他隻偶爾獲得與人會麵的權利。麥考萊說,他之所以能寫出最優秀的寓言作品,大概是那漫長鐵窗生活的功勞吧。事實上,任何一個政黨都總是試圖將所有反對他們的人送進牢房。班揚是查爾斯二世時入獄的,而在之前的查爾斯一世時代,監獄裏更是人滿為患,其中不乏許多傑出的人物,如約翰·艾略特勳爵、漢普登、普林等。埃利奧特在受到嚴格監控的情況下,以驚人的毅力寫出了著作《人類的君主政體》。在查爾斯一世時入獄的詩人喬治·威瑟爾,在被關在馬夏爾西監獄時完成了出色的《對國王的諷刺》。
在共和政體時期也收押了不少著名的囚犯。忠誠的威廉·達文蘭德勳爵被關在考斯城堡裏,在獄中他創作了精致優美的詩篇《龔迪伯特》。據說,是性格開朗的彌爾頓挽救了他的生命,後來,達文蘭德也救了彌爾頓的性命。
從這以後,雖然陸續地還有一些傑出的政治犯,但比以前已明顯減少了。最著名的要數笛福,他曾三度被戴上枷鎖示眾,但他依然寫出了《魯濱遜漂流記》《被頸手枷者的讚美》這樣優秀的作品。同時,他還倡導創辦了雜誌《觀察》,為雜誌這一行業開辟了道路,緊接其後的有《閑談》、《向導》和《探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