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離,你過來。”淡淡的女聲穿過透嘈雜爭吵,清晰的落入眾人耳中,那些流民頓時停下對白陌離的言語攻擊,通通轉身看去,隻見說話人淡勻雙臉淺勻眉,青衫曼衣透玉肌,不自覺溢出的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他們自然而然的讓開一條道,白陌離便走了出來。
白陌離帶著些責怪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來了,你先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出來再說。”他並不想讓木兮牽涉其中,情急之下他竟忘了自己崇尚的男女有別,就拉著木兮手腕向外牽引而去。
木兮停下腳步嗎,掙脫開他的手,對他莞爾一笑,“解鈴還須係鈴人,我以聽了一個大概,知道這鬧得是哪一出了。”便返走了回去。
那體色黝黑的大漢這才想起來,她就是那日城門口的女子,見她和白陌離不避嫌的拉拉扯扯,口氣不善的說道,“你們果然有些貓膩,必是有你的原因,才費盡苦心留下他吧。”
白陌離少有的暴跳如雷,怒聲說道,“你說什麼呢,不要平白無故的玷汙了木兮姑娘名聲。”
木兮則是安之若素,並不惱怒,孤絕高寒的說道,“我和他什麼關係,與你無關,無需你置喙,你也不必知道!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所有留在京中的人員,的確是我定的。”
這一句話點燃了所有到來的流民,一時間眾人全情激憤,你一言我一語的重新鬧了起來。白陌離不曾想真是木兮所為,又不知道她的目的所在,恰好在這個情況下又不得問,隻能暫時壓下滿肚子的疑問,一門心思想要讓他的鄉民鎮定下來。
季姓小子經過上次的事,也算摸透了他們的軟肋,幾步走上前來,一點不似方才與木兮說話時的靦腆害羞,高聲喊道,“你們在這裏瞎嚷什麼,慈善堂怎麼說也是朝廷管轄下的機構,你們若亂了秩序,也想嚐嚐幾板子嗎?”
雲洲國自古是皇權不下縣,縣級以下的都是各地方的鄉紳招募鄉兵維持各地安定。這些流民們曾經在淳安對於鄉紳都是不敢有絲毫忤逆,深知民不與官鬥的道理,見那小子搬出朝廷來,個個都貓見了老鼠一般,先是不甘示弱的罵了幾聲,接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是低聲嘀咕著了。
木兮也不想讓白陌離在他的鄉親們麵前太過為難,隻解釋道,“你們從外麵聽來的邪言歪語,棄了和白陌離鄉裏鄉間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情誼,竟將他說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難道十幾年他在你們麵前都是裝的不成了?我在你們之中,提名留下的人,皆有緣故。淳安雖然也建有臨時的受災營房,但那些羸弱女子,和青年、孩童們,都是失去親眷,去了那邊無人照拂,難免受些欺負。提議留下他們,一來他們人留在這兒,也用不到淳安的賑災物資,自然你們也可以多分些,於你們也是不虧的。二來京中教學設施定是比淳安好一些的,那些孩子留在這裏讀書,不管如何都是比回去好。而白陌離留下來,除了是個先生,要教書識字以為,因他對那些孩子熟悉,還身兼照管著他們,是個不二的人選,無人比他更加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