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喻還在火上澆油。
南宮捷置若罔聞,南宮昭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勸阻。
隻是將眼神遞給了此刻站在蔣瑤身邊冷眼觀望著大殿之內,一言不發的葉子宸。
那位他願意以兄長敬之愛之的堂兄,南宮昭希望,他可以成為一代明君,而不是變成另外一個父皇。
“夠了!”最後還是蔣瑤厲聲的嗬斥結束了南宮喻的喋喋不休。
“子宸,為娘的也不跟你多說什麼,隻是作為帝王的第一首要,便是果敢、堅決,如今仇人就站在你的麵前,除了剛剛所說的那些懲罰之外,你還應當如何?”
言外之意的殺氣,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唯獨葉子宸一言不發的裝瘋賣傻。
盡管是殺父仇人,但是之前南宮昊天對他的那些好,叫他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都說最毒婦人心,朕往日裏還不以為意,覺得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翻了天她也無法做出什麼新花樣來,結果今日,朕才發現,原來這後宮之中,竟然真的都是女人說了算,皇後,你看朕的說法可正確?”
望著蔣瑤笑了一下,轉而又將目光盯上皇後的南宮昊天此時此刻在眾人麵前,是那樣的一個臨危不亂的偉人形象。
若不是他的皇位來得那般肮髒,若不是他濫殺無辜的性子經年不改,想必坐在大殿之上的眾大臣,也是不敢公然違抗他一絲一毫的。
皇後並沒有被這樣一個質問問得慌了神,她葉蟬衣在嫁進後宮之前,也是江湖上一位響當當的俠女,如此宵小她能忍受二十年,便也不會在最後一刻膽怯。
“後宮的女人再有本事,那也是皇上給的,隻是這皇上能給的,也並不一定就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後宮的女人,有些想法,恐怕便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莞爾一笑的唇邊,是幾十年不曾衰老的甜美梨渦,葉蟬衣的美,果然是當年僅次於蔣瑤的傾城佳人。
“哦?那不知道皇後身為朕後宮的女人,可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想法?”南宮昊天依舊是臨危不亂的輕鬆詢問。
葉蟬衣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絲連敷衍都不愛的不耐煩。
“當然,比如說對一個男人心如止水了二十年!”葉蟬衣又是一笑。
隻是這一笑,直接寒進了南宮昊天的身體最深處。
果然是連做戲都不耐煩了的懶女人啊,這些年的表麵敷衍,還真是難為她了。
南宮昊天再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必須要麵對現實的時候了,於是嘴角的微笑又重新浮到了臉上。
“子宸,你就不要再裝了,朕知道,你對朕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隻是礙於你娘親和仇恨,你必須對我做出一些違背你心思的事情,不過沒關係,朕說過,我們既是君臣,又是好友,今日就算你聽你娘親的話語,親手殺了朕,朕也不會怪你,畢竟能死在你的手裏,朕覺得這是一份榮耀。”
說完,南宮昊天已經取下了身邊侍衛腰間的佩劍,出鞘的劍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他手握劍柄,一步一步的朝著葉子宸走去,卻在即將走到葉子宸麵前的時候,聽到大殿的門砰的一向,許許多多的禦林軍衝進了殿中央。
“葉子宸乃前太子餘孽,建安王說了,誰殺了他賞黃金萬兩!”
此聲音一出,大家立刻便知曉了來的這群人聽命於誰,隻是這麼多的禦林軍是何時聽命於南宮拓的?倒真是南宮昊天萬萬沒想到的。
同樣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的還有蔣瑤,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是萬無一失了,結果還是出了紕漏。
但是這也不能全然怪自己,若不是那楚國一直在虎視眈眈的暗中幫助南宮拓,也就不會又這麼多的意外了。
慌亂之中,她被葉子宸緊緊握住了手,關切的眼神,永遠擋在敵人麵前的身影,叫她越發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自己的兒子呀,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呀!
隻是,再怎麼感動計劃也已經撤不回來了,有些謊言一旦撕開了裂口,便需要無數的謊言去填滿那個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