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野,涵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家了,回頭見,還有。”她踮起腳來湊近慕容野的耳朵說,“小心趙麗珍,她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慕容野了趁蕭涵沒注意點了點頭,開口說,“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山上天黑的比較早,吃晚飯的時間也比較早,無心吃罷飯後就像往常一樣坐在師父麵前聽她講經,不同的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總是走神,在想別的事情。
師父的心玲瓏剔透,一眼就瞧出了讓她心神不寧的原因,納蘭若沒有回來。往常在這個時間,納蘭若無論工作多忙都會回來吃齋飯,跟著她一起聆聽師父的教誨。
但今天,納蘭若沒有回來,好像一個堅持了很久的習慣被打破了,無心開始不安,以至於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事,是不是工作不順利,還是已經決定放棄,不再堅持得不到的。
“無心,下山去吧,你還沒看出來嗎,孩子,他就是你追尋的那個緣,你心已經動了,去找他吧。”師父放下經書,雙手合十,看著她慈祥的說。
“師父,我沒有,我還想繼續留在這裏。”無心心慌的急忙解釋,無意間犯了佛家的大忌,她說謊了。
師太歎了一口氣,“無心,你名字雖是無心,我給你的法號也是無心,但一個活人怎麼會沒有心,修佛隻不過是為了化渡你身上的凶戾之氣,你還是要回去的,變成一個善良的愛笑的人凡事往好處想的人回去的,現在,你已經達到了。”
“師父,我真的覺得這裏很好,你真的要趕我走嗎?不要趕我走好不好。”無心苦苦哀求著。
“你閉上眼睛,把手放在左邊心髒處,問問你的心,你是不是開始經常不安?是不是越來越常想起那個男人?是不是對佛經的理解沒有以前通透了?是不是雜念越來越多?問問吧,你的心會告訴你答案。”
問完這一連串問題後,師太默宣佛號,起身,悄悄走了出去,留下無心一個人在空曠的屋子裏,在佛祖麵前靜靜思考。
是啊,她自從納蘭若來得那一天,見到他的那一天就開始惴惴不安,陷入一種矛盾的心理中,既希望他趕快離開,又期望他多留在這裏一時。對他的感覺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排斥。
她做夢也有夢到他,夢到他在遠處對她笑,向她伸出手來。佛經上的字偶爾會變成他的名字,一筆一劃的在她的眼前清楚浮現。這些都是她不想承認的,想否決的,當成秘密遺忘的。
寂靜的時候,隨著師父的問題一點點的通過她的心告訴她,她的心都記得,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他每一個表情,記得他堅定的眼神,也記得在學校門口大庭廣眾下的那個吻。
她的心在告訴她,正向他喜歡她一樣,她在一直拒絕一直抗拒的過程中也慢慢喜歡上了他,而且喜歡的程度遠比她意識得到的要多,所以,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嗎?長達半年的隱居生活就要就此結束了嗎?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嗎?好像有些突然,她還未做好心理準備,生不出一點實感。
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空空的蒲團,師父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她站了起來,環顧了四周,熟悉再不能熟悉的一切,這麼多天已經產生了感情,就這樣要離開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她還是要走,他在等她。她看了最後一眼後,決絕的轉過頭來,果不其然,看見納蘭若就站在門口看著她,眉眼間依舊很疲憊很累,嘴角卻最大程度的上揚,看來師父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她看著他第一次笑了,從小到大很小出現的微笑,對他而言那麼珍貴的笑容輕而易舉的對他展露了,這個笑容對她來說也有些陌生,但她還是最大的程度的努力了,即使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但她是真心的很快樂。
她向著他走去,摘掉了頭上的帽子,烏黑筆直的秀發散了下來,隨著她的腳步伴著冬夜的清風像夏日裏漂擺的裙擺。
他也向她走去,張開雙臂,他已經迫不急待想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氣息,想要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告白,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想要和她經曆許許多多未曾經曆過的事情。
他們終於相遇了,身邊雖然沒有鮮花掌聲,也沒有暖陽綠樹,甚至是在簡陋的寺廟偏院,但他們有皎潔的月光,月光下的白雪在閃閃發亮,更重要的是他們之間有彼此回應著的愛,有經過了千回百轉得到的情,有情自飲暖飽,冬天他們身上有春日的感覺,黑夜在他們身上有白天的陽光。
納蘭若緊緊擁抱著她,無心亦回應著他的擁抱,把頭埋在他的肩上,納蘭若把她抱起,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抱著她在空中轉了一圈,“無心,無心,我終於得到你了,你終於肯愛我了,我好高興。”
“傻瓜。”無心輕輕的喚著,“謝謝你不肯放棄我,等了我那麼久。”
“那我謝謝你肯打開心扉接受我。”納蘭若幸福的說,手忍不住又加重了一分,他太想把她容入懷裏了,他怕她像一隻蝴蝶,一鬆手就會飛走,就會離開他。越艱難得到越想更珍惜的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