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若又上山了,這幾天的時間裏,他住在了山上,早上會很早下山趕各種日程,到傍晚太陽西斜的時候又會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來。
他再沒有對無心說出要她離開的話,隻是一天天堅持這樣做著,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的決定,表白著他的心,他知道她能懂他的意思,正不正視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也不例外,當他下山的時候,都伴隨著無心掃石階沙沙的聲音,像是在跟他說再見。在這期間,他都會跟她道一聲再見,她隻是低著頭繼續掃著她的路,充耳不聞。
他不介意,他可以等,他有的是時間,不論等多久,一個月,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他都可以等她,他不想再放手,徒增遺憾。
就算這輩子有緣無分,他也願意在下輩子,在下次投胎轉世前付出任何代價隻求與她有一段好的姻緣,這是他的決心。
“施主回去吧。”無心在這個早晨反常的停下了揮舞著的掃把,看著他的眼睛勸道,“何必要做這些徒勞的事。”對於她的開口,納蘭若意外之餘很是欣喜,“你肯開口跟我說話了,自然不是徒勞,而且我都聽師太說了,你隻是個記名弟子,想要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走。隻要你一天不跟我走,我就在這裏住一日。”
“施主覺得這是愛嗎?”無心淡淡的問。
納蘭若一愣,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是覺得這種方法能逼無心跟她下山,是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竟從來沒考慮過她的想法,竟一時語噎,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對於貧尼來說,最好的愛是放手,施主的追求和吾的追求並不同,施主無法拋棄你的追求,我也有我想做的,想達成的,我們注定是一條短暫交叉後向兩個方向不停延伸的直線,你懂嗎?”無心接著說。
“哈哈。”納蘭若幹笑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還不是又想趕我走,就像那時在學校後山一樣,這麼輕易放棄的話就不是我納蘭若了,所以,你的話我不打算考慮。”
“如果施主執意要如此執迷不悟的話,貧尼也無話可說。”無心雙手合十,莫宣一聲佛號,不再說話,繼續掃著自己的地,像剛才的對話並沒有發生,今天也依然默默的掃著雪,這也是一種修行。
納蘭若看著她的動作,收斂笑意,下山而去,拳頭緊緊攥著,要說無心的話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他意識到自己愛的方法像是出了錯誤,太晚了,他以無法回頭,隻能朝這條錯路繼續走下去,等待著柳暗花明那一天,不知道那一天能不能,會在哪時到來。
機場
一下飛機,曹霞就皺著眉頭帶上了厚厚的口罩,她個子不高,大概也就160左右,身上穿著一件深色的貂皮大衣,緊身的黑色打底褲,下麵踩著一雙大概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拿著一個商標的手拿包,頭發整整齊齊的梳到了額頭後,挽成一個髻。
眉毛也精心的修過,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睛散發著精幹的光,眼角還是存在著無論多麼昂貴的化妝品都抹不掉的魚尾紋,展現出歲月的痕跡。
她一出通道,早就有人在此等候,是於滿的司機小張,滿臉堆笑,鞠躬哈腰的上前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討好的說:“夫人,旅途勞頓,很累吧。”
“還好。”曹霞揉揉太陽穴,淡淡的說,嗓音裏自然透出歲月的沉澱,“你的於總呢?別告訴我他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