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閣的人,跟姐回家!”
所有人如奉圭臬,消失無蹤。真是由不得烈語那女人看不順眼,連著宮琪都想掐人。
回到鳳天閣,宮琪以給莫雲治傷不能被打擾為由,把包括橙子璿在內的所有人趕出了房,一男一女單獨相處,而後又假公濟私的把舒然放了進來。所以等莫雲醒的時候,眼前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孩子,而宮琪遠坐一邊,磕著瓜子……
“這裏是哪?”
“鳳天閣。”
莫雲看了眼舒然,又環視了下屋子,心下了然,“橙子姑娘帶我來的?”
“是。”
“多謝。”
舒然神色淡淡,“不用謝,我救二公子一命,二公子還我一物,公平交易,不必言謝。”
莫雲一愣,而後微微蹙起眉,“你們要什麼?”
舒然未答,隻是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百裏家的兵符!
莫雲臉色一白,連忙在自己懷中掏了掏,果然不見了兵符,不由得又看了眼舒然,未輕舉妄動,眸中神色卻是十分警惕,百分不善。
“你們想要幹什麼?”
舒然掂量掂量了手中兵符,垂眸半晌,不知思考什麼,再望向莫雲,眼中竟是一絲莫測笑意,“我在想,二公子若是回答對我一個問題,我要不要把兵符還給你。”
哢嚓,瓜子殼碎裂,宮琪差點沒把牙磕了……這兵符可是計劃中的關鍵,相當於平白控製百裏一族的數萬雄兵,舒然竟會放過?!
莫雲更是猜不透舒然心中所想,斟酌問道:“什麼問題?”
舒然挑眉,又從懷裏掏出一物,卻是一支精巧的短笛,紅繩係於一端,遞上前來。
莫雲接下,看一眼舒然,舒然卻是一陣沉默,隻言不發,莫雲皺皺眉,便對著手中短笛細細研究來,沒見什麼問題,頓了頓,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笛子端尾竟射出一卷紙條,莫雲又看眼舒然,仍沒動靜,隻得又打開那紙條。
“首攻祈域,次奪湘陵……”細細揣摩一番,心下竟是一震,莫雲不由得對上舒然,急急問道:“紙條怎麼隻有一半?下半段呢?!”
舒然盯著莫雲,觀之更細,眉目之中漸露期許,“後半段是我自己撕的,我的問題便是,看二公子能否猜得這後半段的內容。”
考我?
莫雲半晌不語,兩人相看許久,終是莫雲移開視線看了一眼舒然手中兵符,而後緩緩道:“祈域京都以北,湘陵京都以東,若是再加上以南的漢川和以西的關中,對京都便恰是合圍之勢,且四地處地極妙,皆是易攻難守之地,距京都腹地百裏,距邊關要塞千裏。若是四地皆被拿下,論攻,四地舉兵齊發,直搗京都,可斷其一切後路,直如甕中捉鱉;論守,遠水救不了近火,大周若是調動邊關兵力救援,對方勢必搶攻,若是大周調動京中兵力,兵分四路定然兵力分散,若是集攻一處,四地之中相鄰兩地隨時可以支援,大周也是個寡不敵眾的結果……”
莫雲每說一句,宮琪嗑瓜子的速度便弱去一分,待整段分析完畢,連宮琪都瞪眼發呆,完全忘了手中消遣,從未想到過這短短幾個字裏,竟是這般乾坤。此計根本是致大周於死地,太絕,太狠了吧……
莫雲自己也分析出一身的冷汗,一時連那兵符的事都忘之腦後,隻有舒然似是聽的舒心,麵色淡淡,笑意淡淡。
“看來二公子是知道這紙條後半段內容了,那這兵符自該如約奉還。”
莫雲卻仍舊沒回神,臉色比之先前還差,待兵符被歸還到自己手裏時,莫雲才驀地一把拽上舒然的手,死死瞪住,“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則計策該是楚攻周的最妙之計,怎麼會在你手裏?大楚如今已有行動?祈域……祈域怎麼樣了?!”
“放心。”舒然簡略的答了兩個字,明顯見莫雲放不下心,才一翻手掌,露出那下半截紙條,分分明明“兵圍漢川、定關中”七個小字,卻是在漢川一處的墨字上斜劃了一道朱砂印記。
見莫雲不解,舒然解釋道:“這確是大楚攻打大周的妙計,大楚也確有行動,祈域那邊不過兩日兩夜形式便已是岌岌可危,想必四日便可徹底拿下,而後是湘陵,最後止於……”舒然一指那道朱砂印記,“漢川之地。”
明明舒然沒做任何表情,可語聲裏卻是莫雲尤為不解的一番篤定,像是自信滿滿了大楚的一番妙計會被折損在漢川。
“至於你問我是什麼人……”舒然終是頓頓,打量他半晌,才道了兩個字,“木頭。”
莫雲皺眉,“什麼?”
“木頭。”舒然輕聲重複,而後直起身,望著他負手笑問,“二公子不是說良禽擇木而棲,若我說我是那根木頭,二公子,棲是不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