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3)

楚兮白身子搖了搖,緊緊要挾的折扇都鬆了力道,蓄起的殺氣似是被這無心的寥寥數語打的散了,燦燦然的一襲白衣忽的就失了顏色。

阿虎斜睨了眼楚兮白,像是頓悟了什麼,口中竟是翻感激的雀躍味道,“三皇子不是說過,函穀關那夜舒望也在麼?若這消息不關秦先生的事,不關三皇子你的事,也不關那方文葉的事,更不關宮姑娘的事,豈不是就隻能關那舒望的事了?”

“舒望……”

楚兮白想說什麼,卻被阿虎興奮的接了下去,“我知道三皇子你陪宮琪去過那函穀關,說是那舒望屍骨無存,可若是死不見屍到底是死無對證。萬一那舒望當真還活著,這一切都恰好解釋的通,現在阿虎就回去告訴秦先生這好消息,三皇子也正好回去再多陪陪宮姑娘。舒望對宮姑娘用情至深,沒準哪天就回來繼續卿卿我我,隻怕到時三皇子再想潛在宮姑娘身邊,都是要被姑娘嫌棄了。趁現下姑娘對三皇子還戒心未起,這消息自是能多打聽一些就劃算一分,免得真到了起疑心的那天,憑宮姑娘那性子,對著舒望都能冷眼相向,隻怕對三皇子你是要打要殺嘍。”

長長的話一個字都不想聽,偏生阿虎說的眉飛色舞,像是要告訴他,什麼叫血淋淋的事實!

也許他該懂了?他寸步不離的體貼照顧,其實是別有用心的打聽試探;他言明的關心保護,其實是給人更多的機會暗中傷害;因為他的存在,她、包括她所有關心在乎的人都成了困在獵人眼底的獵物,時時被人窺伺!

他明明是要拿一顆真心對她,卻根本是隱瞞了一切……

後果呢?

舍了舒望,他早已看出她後了悔。那他呢?他沒比舒望好多少,也許還更加混蛋,指不定阿虎還低估宮琪了,若讓宮琪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宮琪真要對他喊打喊殺隻怕都得算是大發慈悲。

楚兮白握了握拳複又鬆開,終是放下手中折扇,望進阿虎的那雙眸子都像落盡了一地桃花,一片荒蕪景色。

微微靠上身後的大樹,楚兮白以手扶額,似是累了,沉沉念道:“淮澤不是說,讓我別再插手此事,安安心心和宮琪過小日子麼?”

阿虎眼底一片笑意,“哦?秦先生有這麼說過嗎?那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秦先生是我大楚的前任宰相,是吾皇最最看重的得力臣子,而三皇子你,無論如何是吾皇血緣相親的親生弟弟。世事再怎麼變幻,這些事實早已既定,逃,是逃不掉的。”

楚兮白離了身後樹木,聲音如此呢喃,“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晃晃的影子,就這麼一步步晃蕩在山林之間,什麼都沒再多說,終是漸漸遠去。阿虎一改那笑意三分的樣子,忽的便是一片凜冽殺意,手微微觸上脖子上血淋淋的傷,一口鋼牙都死死咬在了一起。

山林之間,忽聞一聲寒鴉鳥叫,有黑羽之翼,振翅而飛,千裏遠去,於無人知曉處,落在那飛梁玉棟之地。

桌案上閑閑批閱的人似是有所動靜,略略瞟了眼窗間飛鳥,麵上一抹喜色。搓開那細長長的傳信,一字字看下去,唇角的笑意半分未褪,隻是那紙條被無辜的捏皺成了一團,隨便便扔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偌大一間華麗的宮苑,隻聽一聲幽幽淺歎。

“一個翅膀硬了想飛,一個會了擅做主張,看來朕真是要多出去走走,否則這一個兩個……”指輕叩著窗扉,一聲接著一聲,眼遠望窗外,遙遙遠去,隻有笑意不散,“真要反了。”

那一夜,楚兮白整晚未歸。第二日,重新置辦阿湘和小七的喪禮時,宮琪才見他一個人幽幽的轉了回來,還活像被美人爽約在了床榻之上,整個人沉沉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