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唐善柔心驚肉跳的跑過來,一見方文葉的樣子,晾是這在軍營裏練就出來的膽子也愣是嚇的抽了下,咽了口唾沫才盯著舒望不確定的問道:“你過去就是為了救這人?……這人……救的活麼……”
舒望看了眼方文葉,良久卻是扶著他更緊了些,“救不活也得救。”
唐善柔又瞥了眼方文葉,皺了皺眉頭,實在不敢苟同。舒望把人救了過來,卻是半句都不多說,徑自從懷裏掏出枚令牌,交到唐善柔手中,便沉聲吩咐道:“你帶著這兵符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回淮卞,把它呈給百裏家的大公子百裏莫風,並告知莫風將軍今夜實情,請他想辦法盡快回援函穀關。”
唐善柔一見那兵符眼就瞪大了,“你居然擅自竊了將軍的兵符?這可是大罪……”
舒望看了眼唐善柔,緩緩道:“罪?我不擔這竊符之罪,那萬一函穀關失守,又叫誰來擔這亡國之罪?”
唐善柔心中凜然,這緩緩一句話,看似問的風輕雲淡,聽來卻有一股厚重的家國之意,不由得心生感佩,當即對著舒望一拱手,“善柔全聽公子吩咐!隻是此地離淮卞尚遠,一去一回最快估計也要三日,這函穀關隻怕不久哈赤的人就要打來了,我如何走的開?”
“哈赤的人要來是必然,你一個人就算留下來又有多大作用?不過讓他們哈赤多殺我大周一子民而已。”舒望見唐善柔緊皺的眉頭,到底是柔了音色,“你趕緊走吧,這函穀關我一人留下便足夠。”
“一人留下?!”唐善柔簡直聽到了天方夜譚,看著舒望像看著個瘋子。
“我沒時間和你解釋。”
舒望當真不多說,吩咐完唐善柔話便駕著方文葉四處找來了好些木板、軸輪,拚拚湊湊的愣是搞了個湊合著用的木板車。
“這是幹嘛?”唐善柔不由的好奇。
“去京都淮卞途中你隨便在哪個經營買賣之地,問一句他們的幕後的老板是否姓慕,若是,你便把他交給他們,再讓他們給他們老板帶句話,就說秦凰樓樓主有令,速帶此人回秦凰樓找洛子韓療傷,之後自會有人接手此事,你隻需提醒他們帶他回去的時候切莫觸碰到他便可。”
“這木板車就是讓我推著,免得碰到這人了?”唐善柔奇奇怪怪的看了眼舒望和方文葉,不解道:“你現在還不是架著這人在,沒見有什麼問題啊……”
舒望也沒見什麼表情,不過是催著她上路,唐善柔一想如今危急情勢也終究不好再廢話,“那舒公子一切小心,善柔先走一步。”
“恩。”
舒望小心扶了扶方文葉,正想扶他上車,方文葉卻是沒來由的死拽著他的衣服不放,一雙眼死瞪著他,看著竟是莫名的駭人。
“怎麼了?”
知道方文葉傷了嗓子,舒望沒打算讓他回答的,哪知方文葉卻是張著口,非要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出聲來。
“你,姓舒?……”
“……”舒望皺皺眉,“恩。”
方文葉的眸子愈發的詭異,“那你……認識宮琪?”
舒望不知道方文葉為何突然問這個,可是他眼底的那抹憎惡居然那般的深,舒望看在眼底都不禁的微微白了臉。
舒望沒答話,方文葉卻低低笑了笑,笑聲撕裂沙啞卻肆無忌憚,“既然認識宮琪那丫頭……那你該是聽宮琪說過,我方文葉,最是涼薄小人,有仇必報嘍?”
舒望臉色更白了些。
方文葉卻像挺開心,沙啞的聲音聽上去都甚是愉悅,“我們素不相識,想救我的該是那丫頭吧?你這麼積極,莫不是為了討宮琪丫頭的歡心?”方文葉笑了笑,忽的湊到舒望的耳旁,萬般親密的攬著肩,輕聲細語的道:“你該知道我自己便是太醫,生死決斷,我向來看的準,我這條命還有沒有得救,我自己心裏清楚。你說,反正也是一死,我何不死在你舒望手裏?也好讓那丫頭更討厭你些。”
方文葉瞥了眼舒望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長這麼好看,何必做這副難看的表情?”方文葉一聲嗤笑,竟是探手用食指劃了劃舒望的側臉,指尖上那隻小小的蠱蟲一觸上皮膚眨眼便不見了蹤影,“舒望,怨不得我心胸狹窄,要怪便怪你自己做的太過分!我想,當初那丫頭入宮的那段日子,那丫頭若是多笑一點點,若是少哭一次,我僅僅一個旁觀人也不會對你積怨如此深!”
“舒望,不如我不走了吧?你既然要留下來,不如就讓我陪陪,也好讓我死之前,好好看看你在這哈赤的鐵蹄下,能有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