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楊慶恩比在夢裏看到無常鬼還覺得恐怖,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身上的肥肉不斷顫抖著。現在房間裏隻有他和那個人,沒有一個保鏢在身邊。
“穆榮傑,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人將安全帽摘下,丟到一邊,冷笑著說:“錯,我不是穆榮傑,我叫做火占山。”
當聽到火占山這三個字的時候,楊慶恩的身子明顯一震。
“我隻知道穆榮傑,不清楚你說的火占山是誰。”楊慶恩麵無表情地說,可他的心髒卻仿佛被人用力抓了一把。
那人朗聲大笑了起來,隨後伸出食中二指,指著楊慶恩道:“九指,十多年過去了,連自己當年的大哥都不認識了麼?”
楊慶恩站起身,傻愣愣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穆榮傑緩緩踱步到楊慶恩近前,坐在了椅子上,說道:“你九指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還記得麼?”
楊慶恩忽然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穆榮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大哥,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穆榮傑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依舊重複著剛才的問題:“你九指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記不記得?”
楊慶恩揚起那根斷指,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還不是當初不聽大哥你的話,結果被你砍斷了。”
穆榮傑也笑了,二人的笑容都很不同尋常,其中的意味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穆榮傑將笑容收住,撇著嘴道:“九指啊九指,之前要不是你背地裏跟我的死對頭串通一氣,我也不會狠心切了你一根手指。”
楊慶恩跟徹底變了個人似的,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說道:“大哥,當然錯在我不在你,所以我根本不恨你,還非常敬佩您的為人。”
穆榮傑往過靠了靠,近在咫尺地看著他,說道:“九指,倘若現在是十幾年之前,你的這套說辭或許還能把我騙了,可現在想都不要想,現在的穆榮傑再也不是當年的火占山了。”
楊慶恩萬般糾結地說:“老大,假如青衣會還在,我這個龍頭的位置肯定是您的。我還以為當年你遭歹人暗算之後不幸身亡了,之後我領著兄弟們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可卻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不想……不想你我今天會在此地相見,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你竟然就是紫電堂的穆榮傑。老大,兄弟我有生之年能夠再見你一麵,死而無憾了。”
穆榮傑微微一笑,道:“九指,事已至此你竟然還在演戲,當年青衣會的堂主和金牌打手,隻有你一個還活著,出賣我的人隻能是你,再沒有更好的解釋。我穆榮傑為人如何你心知肚明,我一向睚眥必報,等了十幾年了,我終於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