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升斜眼看了看他,冷笑著問:“這很奇怪麼?”
“你的兩個兒子都掛了,而你卻跟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再重申一次,從一開始我就隻是個事外人,互相殘殺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和我無關。”
此時的潘明升,再也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老者,而是一頭徹頭徹尾的披著羊皮的狼,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連葉飛看著他都有幾分害怕。
“既然你早已經猜到會是這種結果,為什麼不早點斷了他們可以繼承家產的念想,還要讓他們爭得你死我活?”
潘明升舒舒服服地坐在長椅上,吞吐了幾個煙圈,說道:“少年人,我的處境你不懂,看著皺紋一道一道地爬滿臉頰,我想要找個踏實可靠的繼承人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可豪門望族就如同一個肮髒的大染缸,就算一朵一塵不染的青蓮掉進去,也會很快失去了它的本來麵目。雖然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但我還是心存僥幸,希望他們鬥得傷痕累累之後能夠醒悟過來,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唉!”
“說白了,他們兩個對於你來說隻是一對小白鼠,試驗的成功率就算再低你也要試一試,反正你都不會有半點損失。”葉飛冷聲說道。
潘明升本來無神的一雙老眼忽然精光一閃,站了起來,說道:“你說的對,他們兩個就是試驗品。要不是我,他們能享受到榮華富貴麼?能有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麼?像他們過的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很多窮鬼一輩子哪怕隻能享受一天都值得了。”
葉飛咬了咬牙,說道:“老狐狸,你的歪理倒是一套套的。榮華富貴固然重要,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和生命相比。你讓他們生活富足,卻沒讓他們受到相應的優良教育,讓他們在金錢和權利麵前迷失本性,從而自生自滅,這是多麼卑鄙、殘忍的手段,你竟然還說跟你沒有關係,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殺死潘偉翔潘偉豪兩兄弟的人,本質上就是你自己!”
聽到這裏,邢娜娜的心髒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心說葉飛喜歡捅婁子的毛病又犯了,即便潘明升狠辣凶殘,可這事畢竟是潘家的私事,眼瞅著合作就要達成,被他這麼一折騰,如果真把潘老頭惹毛了,生意黃了是小事,搞不好都別想活著回內地了。
邢娜娜心亂如麻,擦了一下鬢角的冷汗,下意識的看向潘明升。
潘明升巋然不動,聽葉飛罵了一通,他的一副老臉陰晴不定,最後忽然怪異地笑了笑:“少年人,算你有種。”
說著,他拿起一張蘋果日報,放到了葉飛麵前,用手戳了兩下,示意他看一看。
等葉飛看了幾眼,他接著道:“隨你怎麼想吧,反正我都不會在意。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偉翔偉豪的死對我沒有半點壞處,還為我足足地博了一回公眾眼球,成功捕獲了民眾的同情心,頭版上寫的民調顯示,我已經甩出競爭對手幾條街了,這個市長舍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