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每天都要來到泊萊寧南苑,泊萊寧似乎是個喜歡清靜的人,他經常大半天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門窗緊閉不知道在裏麵幹什麼,他平時也很少跟其他人說話,那些跟他隨行前來的人中,確實有很多是特務,專門觀察烏爾薩洛這支冕衛的動作,而泊萊寧似乎對那些眼線並不關心,那些人也並未向他彙報過任何事。
似乎泊萊寧對情報根本沒有興趣,他露麵的時候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去吃飯的路上,其餘時間一律不見客也不赴宴,來的時候轟轟烈烈震動了整個城市的那個將軍大公子,幾乎很快就被人們忘了他的存在。
雲澤實在是從泊萊寧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值得感興趣的東西,他本以為泊萊寧會是個很有趣同時有很多秘密的人,但事實是,這個人的本質竟然是個極其沉悶極其無聊的家夥。
泊萊寧實在是無趣,隱身的雲澤不再繼續在南苑晃蕩,而是又來到了多姿多彩的正院。
老管家的家族史教育之後,那些少爺小姐們盡管狠的牙癢癢,但他們卻也無能無力,別說是帝國王城內那以大將軍為首的如日中天的帝國冕衛,就算是現在就在她們眼前的泊萊寧,他們也不敢把人家怎麼樣,很快,烏爾薩洛城的冕衛家族又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和從前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雲澤很奇怪,那天聽了老管家的話之後,那些少爺小姐們都顯得很憤怒,有的甚至想直接衝進王城去滅了帝國冕衛,但這幾天下來,這些人似乎並未奮發圖強,還是每天照常的聚會飲宴,絲毫不把振興秘銀冕衛的事放在心上,似乎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把危機與仇恨忘到了九霄雲外。
雲澤驚詫於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驚詫於他們自我麻痹的能力。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這些人眼看著城外屍骨如山,仍能泰然自若的花天酒地,就足以見得,烏爾薩洛城的這支冕衛家族分支,已經徹底沉淪腐爛了,那些光鮮的少爺小姐的鬥誌,腐爛的比北城外那屍骨堆還要徹底。
雲澤一邊在院子裏幹活,一邊自言自語道
“我看這些家夥,才是真的廢物,家族的危機都到這樣了,還能開心的吃喝玩樂,活該被帝國冕衛派係欺負。”
一天,雲澤像往常一樣,披著隱形鬥篷走過莊園的長廊,他聽見那個帕洛斯老管家正在對著一個中年人發著牢騷。
帕洛斯管家情緒顯然有些激動
“這就是一群墮落的寄生蟲,城外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照常花天酒地,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這還是曾經的那個冕衛家族嗎,比起這些家夥,我更願意承認王城裏的那支冕衛家族。”
中年人聽了這話,意識到老管家有些口無遮攔了,便趕緊岔開話題想聊些別的,但老管家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這也就算了,對於自己家族的事,他們是什麼態度,這個世界上,看來也隻有享樂是他們重視的,真是一群不知廉恥的家夥,族長大人就放任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唉,我跟了這個家族三代族長,哪個不是天資絕倫的英傑,就沒見過這樣一位,除了油嘴滑舌就不會別的。”
看來這位老管家和雲澤的想法一樣,他已經對這群貴族子弟失望透頂,而且從老管家的話中,雲澤似乎聽出了,他是希望救助城外的難民的,但似乎家族的族長不想那麼做。
那個中年人滿臉的無奈,說
“老管家,我也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看著冕衛家族沒落,也是很痛心啊。”
那個中年人雲澤見過,他就是歡迎泊萊寧那天被那個少年羞辱的兩人之一,這烏爾薩洛城的城主潘普大人。
老管家又繼續和潘普嘮叨了好久,那個潘普城主隻是說著一些場麵上的客套話回應著,顯然,城主大人並沒有把老管家當成自己人,戒備心很明顯,或許是那個老管家年紀太大了,就想找個人發發牢騷,他並未看出潘普的戒備心,還是喋喋不休的跟他念叨著這些年輕一代的種種不是。
這件事雲澤並未放在心上,但幾天後發生的一件事卻令雲澤震驚不已,他瞬間聯想起了今天這件事,頓時感覺到毛骨悚然。
那個老管家竟然毫無征兆地被處死了。
雲澤想起了那天老管家和城主的對話,一陣刺骨的寒意向雲澤襲來,他似乎已經明白了,必然是那個潘普城主告發了老管家,這個忠心耿耿,一心想著複興家族的老人,就這樣被一個小人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