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卿本離人。(女商也風流)(1 / 2)

佛說:大種中無色,色中無大種,亦不離大種,而有色可得。

落花流水,也救不了我這段俗世的情了……

我是個離人,如果有人跟我搭訕,我一定會這麼回答:我是逃荒來的。

可是沒有人,因我是個醜姑娘,這讓我很感傷。

其實在從前,他們都說,我也是個頂漂亮的姑娘。

興許是後來,受了一些傷,覺得痛苦不堪,又生生在臉上剮了一刀,自毀了容貌。

後來我領悟到,這些傷,大概也許應該就是所謂的情傷。

情之一事,無色無味,百色百味,它就這麼刺傷了我。每思及此,更是一番苦痛折磨。

多麼痛苦的領悟啊!是什麼樣的情事,非得剮上一刀,才能證明存在啊!

能讓一個漂亮的姑娘,不惜犧牲掉色相,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可是我做到了,可見我就不是一般人。

一直以為,我有別於別人,那都是自我的以為,有太多主觀的情緒。

可是偏偏感情,就有理智不能說清的理由的,有些事情,隻是借口。

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更好粉飾另外一件事的借口。

做錯的事情,隻能再找一個借口來彌補,再難退後。匆匆忙忙,忘了當初怎麼出發。因為匆忙出發,所以慘淡收場。

這真是讓人不能承受的。

這實在不是最難承受的。人生不能承受的,不是存在,而是作為自我的存在。生活,生活根本沒有任何幸福可言。生活,就是在這塵世中,帶著痛苦的自我。然而存在,存在就是幸福。

我看過或聽過的故事裏頭,男女主角愛得淒慘的時候,一般以死作結。像我這種情況,又略略比他們好上一些,至少我還存在,盡管是種盲目的存在。

我存在,我幸福,因我還有信仰。沒有信仰的人是可怕的,沒有信仰的人生更是可怕的。

作為一個有多重信仰的人,像我:白天裏,我相信自己其實是能得到救贖的;可是一到晚上,信仰從白,我就想著:還是下輩子再幸福好了。

就是這種矛盾的信仰,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在經曆過生的喜悅之後,我其實很畏懼一死。不是說我貪生怕死,我就是想看看,既然生活都這麼不堪設想了,那它還能不堪成什麼樣?

貪戀生活這種事,我不覺得它有什麼錯。我隻是貪戀這一刻自己的感覺,覺得有必要經曆一番。也隻有經曆過一番苦痛,才覺得,死之不懼,生之可戀。

有位算命的先生曾給我測字,說我半世流離一世泊,大抵是說我這一世命不太好,沒想到竟真的不好成這樣,經曆的苦事兒不知幾多。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能死掉,可見我是個堅強的姑娘。這堅強形於役發於外,就是一種樂觀的心態。

作為一個女人,在外漂泊其實挺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我比別人活得清醒。所以有時候,不能盡那麼女孩子氣。

初到此地,我其實沒有太多想法,既無錢債,也無情債。

債這種東西,其實是一種甜蜜的負擔。有的時候,你覺得它很重;沒有的時候,你又覺得很空虛。

想在以前,我也會經常向人借點錢使使,或者在夢中無意識意情。許多事情不足為外人道,是因為我們彼此心知肚明,此地無銀。

有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個情聖,可是實際上,我挺單純。

世人都喜歡這樣陪襯自己,就好比他們都習慣透過有色眼鏡來識人,而我卻覺得:人心之所倚,哪裏會有那麼麻煩呢?人不就都那麼回事兒的。如果是男人,我就可以更加自信地這麼反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