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光遠的左臂已經受傷,血順著手腕直往下滴,就這樣纏鬥下去,戚光遠將葬身於此。他使出一招“漫天星雨”,將纏鬥的五個蒙麵對手逼出兩丈開外,他迅疾盤腿坐下,默念起“通宇心法”的口訣來,以醫治自己的傷口。戚光遠口念“通宇心法”,身體旋即憑空升起兩丈,從左自右旋轉起來,他感覺到身體周圍如雲霧一般擁滿了騰騰霧氣,自己仿佛置身於雲靄之中。
戚光遠感覺到,與之纏鬥的五個對手的武功與江漢一帶武學有明顯差別。這五個對手不僅是“一等一”的高手,其武功如山巔之雪崩,無章無法,卻又極其實用,即使戚光遠的武學已入至高境界,對付這種無名無派的武功也很費力,何況還是五人,所以他的左臂不小心被對手刺了一劍,鮮血汩汩。
一個半月前的一天,戚光遠隨師父鍾力子在三遊洞裏練習武功,江夏府尹高琛派人送信至三遊洞與師父說:“師兄,能否讓你徒弟光遠去唐崖土司城府送一封朝廷信函”,並說,“去唐崖土司城路途遙遠,山惡水險,山大人稀,非光遠這樣的武學高深之後輩不能勝任。”
戚光遠的師父鍾力子與江夏府尹高琛曾一同師承於江陵武學前輩、曾在順治年間武昌擂台賽奪得首名的妙手豺。妙手豺授藝稀奇古怪,隻說不教、不授。因此,高琛在妙手豺處學了不到五年即另從別師習文,後來參加朝廷庭試,考取了功名。而戚光遠的師父鍾力子則一直跟著妙手豺直到武藝習成。
鍾力子見高琛信中如此說法,就用商量的口吻對戚光遠說:“遠兒,江夏府尹高琛你應稱他師叔,雖然他後來棄師學文,但畢竟與我一起同師習藝數載。我雖不喜歡與官府交道,但如果不是事情特殊,這個高府尹也不會送信於我。他要你去送這封信函,說明這封信函非同一般,徒兒你且替高府尹走這一趟。”戚光遠聽師傅這麼一說,連忙點頭稱“是”。
未曾想,戚光遠一路走來,這施南的路途竟是如此艱難,唐詩人李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意即蜀道走起來比登天還難,戚光遠心想,這鄂西南的路徑與蜀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路難走且不說,這一路走來,竟連連遭人截殺。眼前的這五個人,不知是何來路?武功雖無章法,但招招狠毒,招招致命。戚光遠連著用了“古樹分枝”等多招防身,但還是不幸左臂被對方刺傷。若論身手和武學,戚光遠對付這五個人綽綽有餘,可他想剛如唐崖土司境內,他還不想傷人,更不想傷害不明來路的武林中人。
戚光遠旋身空中,一遍“通宇心法”念完,傷口已不再流出血,左臂傷口好像已合好如初。他輕輕落地,五個人旋即又攻上來。戚光遠忽覺五個人中有一人的劍風夾雜著一股陰柔之氣,他哼了一聲“竟然還有一女子”。他使出一招“鬆針四飄”的啟式劍法,逼得五人中的四人退到了攻擊圈外。戚光遠順勢伸出手用雙指夾住剩餘那人的劍鋒,再用力一拉,那人即被戚光遠拉入懷中。戚光遠撕開那人的麵罩,一張清秀靚麗的麵容露了出來。果然是一位女子,並且還是一位姑娘。
戚光遠大喝一聲:“你們是何路神仙?為何要截殺於我?”
退出攻擊圈外的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緊握住劍回答道:“你也莫問這許多,你放了我們的師妹,再把你懷中的信函拿出來交給我們,我們就各走各的道!”
戚光遠一手攏住懷中的姑娘一手握著劍說:“放你們的師妹沒問題,可要我的信函那是萬萬不能。如果我放了你們的師妹,你們還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否則,我手中的劍絕不答應,這個地方也會變成你們的葬身之地。”
蒙麵的四人聽見這話,又一齊攻了上來。戚光遠心想:真是欺負蝦子無血,不給他們點厲害,今天看來是無法脫身!戚光遠又使出那招“鬆針四飄”的啟式,這次他用了七分勁道,隻聽見四人“哎喲”聲不斷,已經受傷的四人,許是見他們的師妹受製於人,又拚命齊攻上來。戚光遠心想:看來這四個人想是想拚命了。戚光遠其實不知道這蒙麵的四人如果奪不了他身上的信函,是無法回去交差的。戚光遠立即改變招式,他使出了“鬆針四飄”的第三式——“劍意滅神”招。“劍意滅神”招顧名思義是一招劍風夾帶掌風的雙攻招式,奇詭無比,招式狠毒,戚光遠使出這招實在是想早一點脫身。果然,蒙麵四人中招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四人似乎傷得不輕,傷口不斷地有鮮血流出,剛開始有人還哼了哼,不一會兒,連哼也不哼了,想是都已經昏迷過去,亦或是裝死或假裝昏迷,戚光遠沒有再理他們。戚光遠用一招“指風定身”法,將那位姑娘封住穴位,使其不能動彈,他放下姑娘,走進倒在地上的四人身邊,察看了四人的傷勢後,輕聲自語道:“沒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