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碧成怒火更甚,“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賞歡是臣的妻子,萬萬沒有留下來的道理!”
千秋堅定的一微笑,“她是朕想要的女人,這個理由難道不夠嗎?”
這句話一出,賞歡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他,他,怎麼說這樣的話啊?跟臣子奪妻子?他這麼重名節的人,也不怕從此以後落下昏君的名聲啊?不過,有他這麼一句話,倒也什麼都值了,為了他,這輩子都怎麼過都無所謂了。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動起手來,賞歡微微的一笑,拉住安碧成的袖子,語氣沉靜,一絲情感也聽不出來,“安碧成,我們走吧。”
安碧成和千秋兩個人都沒有想到賞歡會說出這樣的話,都頓時呆住了,安碧成的臉上有贏了的痛快,可是千秋的臉上,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和迷惘——三年了,三年後她還是像三年前一樣,冷冷的把自己推開,和另外的一個男人離開。為什麼,自己以為她是愛他的,勇敢的一次又一次,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笑話!
千秋的嘴唇顫抖的厲害,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麼,但也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狠狠的看著安碧成,再看看賞歡,一言不發,轉身走回到了屋子裏麵。
張易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靠著床,看著一臉怒意和悲愴的千秋,“皇上,你就這樣放走公主了?”
千秋冷冷的掃視張易之一眼,點點頭,“嗯。”
張易之頓時急起來,“皇上,你為什麼要放走他們啊?你難道不知道,公主這一離去,這一輩子也許都不會相見了!”
千秋冷哼一聲,“不是我不想見,倒是有人,不想見我啊!”
張易之急的咳嗽了兩聲,“皇上,你難道是在質疑公主對你的感情嗎?臣這些年裏,一直都看在眼裏,公主對皇上的心意,不像是假的啊。公主也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千秋一揮手,看著躺在病榻上的張易之,臉色居然比張易之這個失血過多的病人還有慘白,“有苦衷她為什麼不說呢?”
張易之慘淡的一笑,“苦衷,若是能說出來的苦衷,便不是苦衷了。再說了,皇上,你每次試著挽留公主的時候,都盡了自己的力了嗎?被公主拒絕之後,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公主離去了,其實皇上若是再強勢一點,這些年來的痛苦,便不會有了。”
“這——”千秋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著天邊的星星——
她十四歲時,我們認識。
她十八歲的時候,像是重新變了個人似的,我對她漸漸有了興趣,從此之後,一步一步。
沉音閣,七夕節,宮中巡演,中元節,歡喜樓——
她二十歲的時候,我得到了她,卻又失去了她,那種寂寥的痛苦滋味,比地獄更可怕。
她二十三歲,歸來。我化裝成了張易之,偷偷的接近她,看著她,卻不能對她說些什麼,最後,她哭倒在了自己的懷裏,說愛千秋,那一刻的感覺,簡直就是人間的極樂,三年來的所有痛苦所有不滿,就在一刹那間灰飛煙滅了。
這不是愛是什麼?若是愛她的話,為什麼要放她走?即使她真的不愛我,我也應該爭取到了最後一刻,否則,便不算是愛。
千秋倏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炯炯,“備馬!朕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