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晨露浸濕了人們的衣衫,他們站在這裏有三個時辰了,誰也沒有說半句話,隻是麵對著眼前的千裏煙灰餘燼。
不遠處的山石上刻著兩個草書大字:“九園”,依舊清晰,一如它五日前的榮耀、威嚴、地位。
這裏就是九園,大火在這裏燒了五天五夜。
當他們聽說九園事故而匆匆趕來救援時,這裏已經是火海茫茫控製不住了。現在,唐蓮幫,唐門,玉肖宮,千餘人在這裏搜尋生存者。
“少爺,沒有任何新發現。”仆人模樣的人向站在這裏的一位白衣錦領的少年回稟。
“少爺,還是一無所獲,除了死人。”又一撥人回來報告,“但是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少爺,那些灰燼全分不出來了。”
“阿封——”旁邊一位身著團花錦繡,廣袖寬衫衣裙的,二十一、二歲的絕色女子,失聲痛苦,跪倒在地,淚水衝出了脂粉痕。
“冰姑娘。”一直站在她和少爺中間的銀發管家見狀忙攙扶住她,“姑娘,保重身體。”
她哪裏還能控製住悲愴的情緒,淚如雨下,對著空曠的山穀泣聲呼喊:“封大哥——”
“冰姑娘,”站在少爺右邊的一位十六、七歲的粉衣女子過來攙扶住她,“你這樣傷心,曉軒也會難過的。曉軒,”她轉向少爺,“曉軒,先送冰姑娘回去吧,她太傷心了。”
“師父,”從廢墟中跑過來十幾個小女孩,奔向一位手持拂塵,身著道袍的年輕道姑,“沒有找到任何活著的東西。”
“連屍體也沒有了。”
“根本分不出來,全被燒的麵目全非了。”
小女孩們七嘴八舌地搶著說。
“皎皎,你們到處都找過了?”那粉衣女子問。
“素素姐,我們連茅廁都找了。”
“五天五夜的大火,連百年老樹都燒成木炭了。”
“許多鐵器都熔化了。”
她們年紀小,都隻有十二、三歲,被稱做素素姐的粉衣女子比她們大一點,比較懂事了,知道這不僅僅是熱鬧和死人的問題。她轉向道姑:“師父……”
師父掩飾不住的悲痛之情,緊閉雙目,喃喃自語:“不會的,他武功那麼好,不會有事的……”兩行淚水從眼眶中彙成一條線。
“小妹,”旁邊一位身著青衣素裙的美麗婦人拉住她,“天意如此,節哀順便才是。”
她搖搖頭:“三姐,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被稱作三姐的婦人是玉肖宮的宮主黃淑湘,與這位法號“慧心”的道姑黃淑君是同胞姐妹。見妹妹如此,她無限同情摟住她。
“師姑,他們還在找,不會有事的。”黃淑湘身邊一個十六、七歲的豔麗女子也安慰她:“他們武功都那麼高,沒人能傷害到他們的。”又回轉身,對那少爺說:“上官幫主,你說呢?”
少爺點頭:“葉姑娘曾在九園跟隨霜月姐一段時日,自然判斷準確。”
葉姑娘喜不自禁。
素素卻頗有慍色地瞪她一眼。看樣子她們的師父雖是親姐妹,她們卻水火難容了。
這時,又一隊人跑過來,到黃淑湘麵前:“回稟宮主,沒有發現生存者,這九園三麵環崖,怕是難以逃生。”
聞聽此言,冰姑娘的哭聲更大了,淒淒切切。
“再去找!”那少爺發瘋一樣衝手下大吼,“翻遍九園給我找!”在這樣的情形下,平日再冷靜的人都控製不住。
空穀回音。
餘煙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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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又進行了三天,所有人都不抱什麼希望了。
雖然居住在九園的三百人都是曠世高手、
雖然九園的第一位主人乃是第二代殺手之王封子心,他二十五歲就稱霸江湖,獨步天下十四年。他的母親是第一代殺手之王封紅塵的情人飛天,是一個能讓封紅塵為之放棄生命的女人。
第二位是前“武聖”冷昆的唯一弟子冷月,是江湖上身價最高的冷血殺手,他的烏簪之下無人生還,他繼承了封紅塵當年打敗武聖的武功——一劍天下,天下之人,無人能接這一劍。
第三位乃是一位無人知道來曆的少女霜月,她的武功,世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