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今日領了工資,不多,但卻足以讓她開心的笑容不斷。去傳統市場買了許多菜,今天加餐,犒勞自己的辛苦,也給母親買些愛吃的。
輕快的哼著歌,踏上眼前的這棟老舊的公寓。
在她的記憶裏已經不記得自己父親的長相了,隻知道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隻有她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
日子過的雖清苦,可是樂觀的田馨從未抱怨過什麼。可唯一讓她頭疼的就是母親的嗜賭成性,不知何時母親開始迷上了打牌,屢勸失敗後她也懶的再勸了。套用她母親的話說,小賭怡情!而她則是打發打發時間。
算了,隻要不是太過分,她也睜隻眼閉隻眼吧!
但,老天大概就是要懲罰她的縱容吧!
踏上階梯,自家的房門是虛掩著的,她想大概今日母親打牌回來的早吧!推開門走了進去,滿室的狼籍讓她的心裏打了個突,趕緊又跑出了門外,仔細的瞅了瞅門牌號,201,沒錯啊,是自己的家啊!
腦子飛快的運轉著，難道自家招來了梁上君子?
重新回到屋裏,這次她清楚的聽到嚶嚶的哭泣,尋著聲音的來源,就見自己的母親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田馨想應該因為家裏遭了小偷心裏恐懼才哭的吧!
粗略的看了下不大的空間,她家沒損失什麼東西。直直走到沙發前,拍著母親的肩膀安慰道:“媽,咱家東西又沒少,況且這些碎的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別哭了昂!”
李鳳英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半晌後更是哭的響亮,“馨馨啊!媽……對不起你啊!”
田馨聽後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家裏被人弄的有點雜亂,但也不至於委屈成這樣啊!無奈的攬了下李鳳英的肩,“媽,你能對不起我什麼啊!好了好了,快點別哭了,我看咱們需要換把鎖了,明天我就聯係鎖匠,現在我要把這屋收拾收拾!”
說完,剛直起身子,手卻被母親生生的抓住,“媽,又怎麼了?我要整理房間。”
李鳳英用哭到沙啞的聲音道:“不用整理了,即使整理好了他們還是會把這給砸了的!”
田馨擰起秀麗的眉頭,“媽,你的意思我們家不是遭偷竊,是被人砸的?是誰幹的?他們憑什麼砸我們家?”
李鳳英心虛的低下頭,囁囁地道:“我……玩牌輸了錢,沒……錢給,他們就把家裏給砸了,還說……如果過兩天不給他們錢的話,他們就把我的手指頭跺掉!”最後的話聲音小到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
田馨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你說什麼?”
李鳳英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隻是不停掉著淚,一直不安的雙手絞著衣角。
田馨閉上眼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她不想對獨自一人把她從小拉扯大的母親發火,待心情暫時壓製住,她問母親,“多少?”
“啊?”李鳳英顯然對女兒突然的問題搞不清狀況。
“我說欠人家多少!”
李鳳英伸了五個指頭,隻聽田馨拔高音量道:“你欠人家五千?”唉,雖然有點心疼,但想想算了吧!大不了就當捐給慈善機構了,田馨這樣自我安慰道。
李鳳英怯怯的搖了搖頭,這次田馨換成了小心翼翼,“媽,你的意思是說五萬?”
李鳳英又是怯怯的搖了搖頭。
“那到底是多少啊,我們現在不是在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好不好?不會是五十萬吧!”
後者不語,算是默認了田馨的話。
顫抖的聲音確認般的問著,“五十萬?嗬嗬,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對不對?”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田馨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因為那一片的狼籍似乎正在嘲笑著她的天真。
好久,客廳裏沒人說話。靜的仿佛連一根針丟下來都會聽到它落地的聲音,田馨盯著窗外,那些遠處的風景第一次看起來讓人心浮氣燥,“為什麼會欠這麼多?”
李鳳英紅著眼睛看著女兒,委屈地道:“上午隔壁的李太太叫我去打麻將,誰知道她帶我去的是一個地下賭場。我本來想走的,可我一想你每天掙錢這麼辛苦,如果我要是手氣好的話我們就有錢了。其實一開始我手氣真的很好,你知不知道……”
田馨瞪著講到這裏興奮不已的母親,她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你不用說了,後麵的我都知道。那就是你一直輸一直輸,到最後你輸了五十萬!媽,你知道咱們的存款還有多少嗎?不知道吧?一千二百塊!相對於五十萬,你認為那些有用嗎?媽,你認為人家會隻讓我還一千二百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