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凊還記得死之前的最後一刻是抱著自己守護了10年的邵禦,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詛咒著禁錮了他20年的家,詛咒著這20年來見麵次數廖廖無幾的父親。他親口說著總有一天要讓邵氏化為烏有,要把今日那些把他們當做笑柄的人一一踩在腳下。沈凊還依稀記得那張清秀的臉用著如何堅定的表情在訴說這一切。可是下一刻就被子彈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心房。鮮血溢出胸腔的那一股悶熱氣息讓沈凊的生命就這麼走到了盡頭。死前沈凊還有幸看到了邵禦驚恐卻不失完美的臉,大喊著自己的名字,淚流滿麵。子彈是從哪裏來的,沈凊不知道。但是現在的沈凊有足夠的時間和權利去調查清楚這件事,隻不過現在的沈凊叫殷隸。
此刻的殷隸捧著一杯熱茶站在30樓辦公室的窗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杯身,這一世,老天給了他一個會讓所有人眼紅的身份。殷家的大少爺,與前世那平庸的身世相比,就好似一步登上了天堂,可是要站穩腳跟卻很難。突然棲身在上流社會的殷隸幾乎要鬱結得再去死一次,可是卻硬生生的忍住了這個念頭,因為他要讓邵禦擺脫邵氏的操控,沈凊能做的隻有陪伴,但是殷隸能做的卻是抹殺整個邵氏。
沈凊10歲的時候被送到了邵家,至此之後一直跟著邵禦的父親邵盛宗做事,期間也不乏看清了這個龐大的家族背後的到底密布著怎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一年沈凊15歲,邵禦10歲,沈凊被紹盛宗委派給邵禦做了貼身保鏢。對於那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沈凊的存在與其說是保鏢,還不如說是玩伴,一個可以信賴,可以傾訴,可以任性撒嬌的懷抱。
沈凊第一次看見邵禦的時候,邵禦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奶娃,但是臉上卻帶著跟自己年紀極其不相符合的成熟和老氣,即便邵禦再怎麼挺直自己的腰板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奶娃就是奶娃,身高都相差那麼一大截,更不要說是心裏上的成熟了。於是沈凊就驚奇的看到前一刻還作風老練的邵禦,在下一刻就驚叫著鬧著別扭。內心不由的再次感歎,奶娃這種東西,果然是綺麗的存在。
“喂,邵盛宗把你派來我這裏幹什麼?嫌我這裏的監視器還不夠多麼?”緊繃著的小臉漲的通紅,仿佛訴說著自己的不滿,邵禦仰著下巴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聲不吭的沈凊。“說話啊,你是啞巴啊!”
“老爺隻說讓我過來陪著少爺,別的沒有吩咐。”沈凊冷靜的抬眼看了下邵禦。整張臉上都寫著跟自己年齡不符的成熟。
“老爺!老爺!滾去跟你們老爺說,不要再給我指派保鏢過來了。從我會走路開始學空手道,散打,現在你們這些保鏢哪個是我的對手!”邵禦猛的把桌上放著的水杯推到了地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昨天剛鋪上的價值不菲的地毯也跟著一起化為烏有。
“邵禦!”沉穩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邵盛宗雙手負於身後,嘴角噙著一絲生意人慣有的笑容走了進來。“從今天開始,沈凊就是你的貼身保鏢,其他的人還是任由你調遣,不過不會再尾隨你做所有的事情。”
“老爺。”沈凊恭敬的側過身來麵對著邵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