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不在船上,銘德也不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消失不見的。我不記得船什麼時候靠過岸。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他我到是自在了不少。
巧丫頭們沒有了大老板的照看,到是自在了不少。不知道陳曦是怎麼吩咐他們照顧我的。我感覺我的權力是很大的。我這人骨子裏是勢力的,權力不用過期作廢。所以,我畫草圖,為自己搞定了躺椅一張,太陽帽一個。白天沒事的時候就躺在那裏曬曬太陽,哼哼歌兒。一副享受旅遊的派頭。
巧鳳會彈琵琶,會吹簫,聽我哼哼了兩遍居然就譜上了曲兒。一行姐妹們圍在我的周圍,我教她們點兒歌曲,巧鳳在旁邊配樂,小姐妹們你捅我腰一下,我捏你臉一把,一首氣勢高昂的《青藏高原》憋得一個個臉色緋紅。我是故意的,不過看到他們那麼認真的臉之後就立即收斂了。老老實實的教他們唱《隱形的翅膀》。他們沒有聽過這種唱法,新奇好一會兒,可是也不多問。日子嘻嘻哈哈,倒也樂趣無邊。
混得熟了,我開始央巧鴛教我識字。我始終記得那丫頭瞪著我瞠目結舌的樣子。我尷尬的摸摸鼻子,能怨我嗎,我是不得以文盲啊。幾個丫頭熱情高漲,輪著教我認字,三天內到是認得了五十多個。休息的時候就巧燕總是會不動聲色的遞過來一杯果啤。啊,這個是我教她做的。不過除了我他們都不喜歡這個味道,說是水果不是水果,酒不是酒的。不過,我很滿意。唯一遺憾的是,直到我把廚房籠子裏的雞尾巴拔禿了,也沒有做出一支自己滿意的筆。所以,每日就跟把著一根微型拖把在雪白的宣紙上鬼畫符。難怪說練習書法可以修心養性啊。
陳曦還是沒有回來。船上的小丫頭好像也根本不在意似的。就這麼不鹹不淡的晃著,半個月就飛逝而過。我用他們耳中新奇的歌換來他們心甘情願的為我做這做那。偶爾得意抑或落寂時可以看到巧燕探究的眼神。我衝她笑笑,她也回我個笑臉。
很有收獲,我也從不認字飛升為認得字。足有二三百吧。寫不一定會,但是都混了個臉熟,連猜加蒙,讀個書什麼的還是湊合了。船會時不時停一下,靠到岸上補充供給。
陳曦走後我從沒有動過下船的心思。我想等他回來聽到答案。可是,有一次我下了船,那一次巧燕緊緊的跟著我。從那以後,我就不再下船了。心裏開始苦苦的笑。這個年代,強者可以自由的索要依附品啊。從那以後,我不再動下船的念頭,何苦讓別人費心呢。我還是回到躺椅上繼續曬太陽。
五月的陽光已經挺毒了。花耀飛的皮膚確總也曬不黑。曬得厲害了,火紅一片,爆了皮之後更白了。我索性也就放棄了。想要最簡單的易個容都不行。
日子過的飛快,離花耀飛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我的心開始莫名的煩躁。晚上開始失眠。又是輾轉反側。我推開窗戶,看到外麵一片清亮。
夜風涼爽,隨便披件長袍穿著拖鞋來到甲板上。啊,拖鞋是我改造的。當時又把巧鴛驚詫的不會說話了。
常常會想起花耀飛的媽媽。一遍一遍。離鳳陽越來越近了。花耀飛的婚事,像是心頭的一根刺。白天可以和小丫頭們唱歌,嘻笑,熱熱鬧鬧的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幕一幕就浮上腦海。
那個人是花耀飛的媽媽,她的媽媽啊。唯一的女兒不明不白的被別人霸占了軀體,不僅沒有孝順她,還搞出逃婚的鬧劇。她,現在好嗎?那個沒有溫暖的家裏,現在的處境恐怕更糟了吧?江小卓的話又浮上心頭,錘子一樣的敲打我的心。仿佛一道看不見的細繩把心給纏住了,心口開始發緊,越勒越緊。逃不開了嗎?一開始就逃不開了吧?沒有哪個人生會不背負著責任。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