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又是野鴨粥,和三碟小鹹菜。美女媽一邊囑咐:“飛兒,多吃些。”一邊往我的碗裏夾醃漬的花生和梅幹。我突然有些心酸。這些天,因為江小卓的事,我一直都冷臉對她。可是,今天決定要走了,我突然又可憐起她來了。她對花耀飛的疼愛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她的愛的懦弱也是毋庸置疑的。也許,她逆來順受慣了,能夠交給自己女兒的生存手段就是逆來順受吧。起碼,這樣,還可以安安穩穩地活著。
我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裏,“娘,您也多吃點兒。”
美女媽一愣。這是我第一次對她表示關心。隨即她的臉上就布滿了驚喜,抱起碗,一邊點頭,一邊落淚。
唉!我歎了口氣。既然都要走了,就讓她在記憶中多留下一個感動的瞬間吧。
這麼久了,終於呼吸到了來自江府之外的新鮮空氣,我心裏美滋滋的。江之行備下了兩頂藍衣小轎。看到小轎和小轎旁附贈的人,我就鬱悶了。你說江之行這個富商當得怎麼這麼沒有體麵呢?弄輛馬車載著我們娘倆不行啊?一來、你隻需要派個趕馬的車夫,有效的節省了人力資源;二來、二來嘛……二來……(飛花笑:寶寶,你是不是想說,你溜走的時候可以順便借用一下馬車哦?阿寶吼:你知道還不給我趕快把這段改了?!)總之,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江之行這個地主老財也就一個沒有內涵的爆發戶!!
我和老媽一前一後,分別由一前一後四個轎夫抬著。喜兒和墜兒兩個丫頭一人跟一個轎子。轎子的前麵還有一個帶路的管家。
坐上了轎子,在裏麵這麼上下的顛呀顫呀。我那跑路的靈感就源源不絕的來啦。
方案一、在鬧市區,捂著肚子大聲哼哼,借口吃壞肚子,需要上廁所,溜。
方案二、在鬧市區,借口暈轎,下轎休息,找機會,溜。
(飛花:寶寶啊,兩個和源源不絕之間是有很大差異地。阿寶:……)
想好了就得實施啊。這轎子從裏麵看其實就是一個的木頭箱子。下麵一個鋪上墊子的長方體占據轎子的一角,作用是用來擱屁股的;轎子的兩側都是木板,僅在上半部的中心位置開了也比腦袋大點兒的方洞,作用是用來作窗戶。當然外麵轎衣一蓋,得需要掀起小軟簾才能看到外麵。
我就借著這個我看到別人,別人看不到我的小便利,把腦袋杵到簾縫那兒,不住的打量著外麵。
街上的店鋪幾乎都開業了。但是路上的行人卻都不多,零零散散的。還有一些老婦老翁,推著吱呀吱呀的小車往大街上擺。幾個調皮的小孩子,有的頭發向上豎起綁在腦後,有的的就直接披散著,嘰嘰喳喳的在那裏搶一個竹篾編的圓球。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蹴鞠。
我有些無聊,更有些喪情緒。我要群眾演員啊,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群眾演員啊。我要下轎之後,能夠三下五除二的消失在滾滾的人流中啊……
轎子還在那裏吱呀吱呀的顛啊,顫啊。這麼顛啊,顫啊,我就開始覺得我早上有那麼點兒起早了。伸了個懶腰,捂著嘴打了個嗬欠,我抬手掀開窗戶的小簾,外麵還是沒有什麼人。喜兒連忙湊了過來,順手就把我手中的簾子扯過去,放下了,“小姐要是有什麼事,在轎子裏頓頓腳,喜兒就知道了,不必掀起簾子。小姐,有什麼吩咐?”
嘖嘖,喜兒啊喜兒,我抬抬膀子不累啊。我沒有吩咐,我就是無聊啊。
“還有多久到靜海廟?”我隔著轎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