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秘可怕,我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兩眼直勾勾的盯住西窗,耳也提高了警覺。雨浠浠瀝瀝的下著,這攪人的雨,這煩心的雨。西窗上放著那武鬆的佛骨舍粒,還有我剛剛上過的香,香火一跳一跳的也似鬼火一般。
“哇,哇——”嬰兒哭聲,由小到大,由低到高,又似由遠將近的響了起來。隻見那裝舍粒的盒子一亮發出一道光來。哭聲立刻止住了。借著這光我又看那古裝女人,那女人,胸前沒了血窟窿,衣著也甚是整齊漂亮,腰身更顯婀娜,隻是那頭仍是虛晃晃的還是那樣的不真切。那女人捯著小碎步,走到了西窗下,“叔叔,你來了,真真的想煞人呀。”
隱隱的我看到了西窗上站著一個手中持刀的高大的男人,是武鬆,從它的衣著看應是宋朝時代的人,那麼這人當然就是武鬆了。武鬆皺了一下眉頭,厭惡的看著古裝女人說道:“嫂嫂,你生前害了我兄的性命,我害了你的性命,今日你何苦找了這些不相幹的人來尋仇呢?”
“叔叔,你殺我了,我不怪你,死在你這等英雄的手裏,死而無憾。隻是你殺了我卻連累了我腹中那小生命,可憐那小生命它未能出世就死於非命,便在這古槐下成了凶魂,專吸胎血以使自己成長。我見他實在可憐未去阻止罷了,我卻未曾害過什麼人呀。”
聽了這些我心裏氣呀,這潘金蓮現在還敢說未曾害過什麼人,那日我親眼見他掐住柳兒的脖頸險些要了柳兒的命呀。不等武鬆說話,我大聲說道:“你這**,那日我親眼見你掐住我妻柳兒的脖頸,怎的這會兒見了武英雄又不敢承認了。”
那潘金蓮一臉可憐的樣子看著武鬆說道:“叔叔,你取走了我的頭,我肩上空得難受,再者說一個無頭的人,還能思什麼,想什麼,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隻是這骨子裏想得隻有一件事,今日那怕叔叔你把我一個魂飛魄散,我也要說來。”潘金蓮抬眼看了一眼武鬆,武鬆隻用眼角瞥了一眼潘金蓮,並未做聲,潘金蓮繼續說道:“當日,叔叔打得老虎,在陽穀披紅遊街頭之時,我便看中了叔叔,從心裏愛上了叔叔。那日雖與西門慶有染,也是惱叔叔不理睬我,但心裏卻不敢忘記叔叔,今日做了鬼也要把這些心窩裏的話說給叔叔。”
聽了這話,武鬆大為惱怒:“你這**,做了鬼還是這般**,你與西門慶做出苟且之事,害我兄長性命,莫非也是我武鬆之過不行,休要再狡辯,你是何等之人,我武鬆心知,今日不打散了你這凶魂還不知要害死多少人。”說著舉刀向那潘金蓮打了過去,隻見星星斑斑的亮點跳動了幾下,便不見了那古裝女人。那提刀的男人,把刀往樹上一拋,那刀落之處,也是星星點點光斑跳動便暗了下來。“孩子,我本不該害你性命,那隻是無意中之事,今日更不該散你魂魄,隻是你已吸食多個胎兒的血氣,怎能容你再作惡下去。”
那男人的影子從窗上跳下,走到了我的床榻前,我不知他要做甚,心裏緊張,身上已滲出了冷汗,那男人說道:“我已替你除了凶魂,安心的住吧,隻是可憐那孩子,魂魄飛散了,望你能去泰山求僧人為那孩子做法,超度他吧。”
不容我回答什麼,隻見那裝舍粒的盒子一亮,那男人的影子也沒有了。外麵的雨繼續下著浠浠瀝瀝的,夜仍是那樣的神秘。此時的鬼樓也更顯神秘。
次日起身忙打開西窗向外望去,那古槐下,片片紅色,似血一般,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孩子魂飛魄散後留下的痕跡,這是不是那凶魂吸食的胎兒的血。
我沒敢讓妻子很快的搬回來,既使來也隻是白天,絕不敢讓她在這裏過夜。我自己孤身又再這樓裏住了一年多,也曾遇到過月圓陰雨夜,卻再沒聽到過嬰兒的哭聲,這樓裏再也沒鬧過鬼。這樣我才又把妻子接了回來。並且去了泰山為那孩子做法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