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你……”玄夜一直故作平靜的麵孔終於出現了絲絲裂痕。
我眨眨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可玄夜卻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長歎一口氣後再次退了下去。
看著玄夜高大卻顯得有些寂寥的背影，我搖了搖頭。
身後傳來瀟瀟淡淡的很平緩的低柔音調，“依我看，南宮宇飛不會碰再次送去的女子的，妍，你這樣做，是在逼夜放下仇恨麼？”
我的目光無言的鎖著瀟瀟，良久歎氣道，“仇恨並不會讓人快樂，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南宮宇飛並沒有欠玄夜半分。”
一時間，靜默無言，隻見碧天如水月如眉，城頭銀漏遲。
不出瀟瀟所料，玄夜不一會功夫再次無功而返。
“他還是不肯碰送去的女子。”低低的嗓音中似乎含有一絲的憂慮。
我調動視線，對上玄夜那雙不再沉靜冷冽的黑眸，妖媚一笑，道，“命是他自己的，既然如此，便隨他去吧！”
玄夜愣住，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眸光望著我，片刻才低低說道，“他……會死的。”
“這不剛好是你所願麼？玄夜應該高興才對嘛。”淺笑未曾離開我的嘴角。
玄夜走過來，手掌覆住我的手背上，很冰冷。
我慢慢看向他，他的臉色蒼白而充滿陰鬱，眼中是全然的無波，無法解讀絲毫。
“妍，你……可以……可以救他麼？”玄夜有些艱難的說道，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神情也突然肅穆起來。
我一愣，沉靜而幽深的眸光落在玄夜過於精致的臉龐上，道，“玄夜，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玄夜的眼中黑不見底，然後搖頭黯然一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見他剛才的樣子會忍不下心來，明明我是很想他死的啊……”
“那麼就這樣讓他死吧！雖說當年錯的是南宮絕，但是南宮宇飛也是南宮絕的兒子，讓他死，等於斷了南宮世家的血脈，斷了南宮絕的希望，如此這般，你也算是替你母親報了仇。”我說的異常平靜，手心卻無法抑製地冒著冷汗，因為我在賭，賭玄夜心底對南宮宇飛僅存的一絲善良。一直以來，我知道玄夜都不開心，如果今天這樣逼他可以讓他放下多年以來的心結，那麼，我想他在以後的日子裏應該會開心一些吧，最起碼，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偏執。
玄夜卻在此時放開我的手，當冰冷撤去時，看著他有些猶豫的神色，竟然讓我心口一痛。
半晌，玄夜再一次歎氣，伸手，蒼白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淡淡地一敲，發出清脆的聲音，宛若戰前擊鼓，讓人鏗然心動。
“妍……”他的嘴唇動了動，看著我，似是在思慮，過了良久方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請求你，去救他……”
終究還是不忍啊，那麼究竟是誰說的，無情，任是無情也動人呢？
沿著走廊向前走，風吹亂了那柔順的發絲，隨意的攏了一下。淡淡的花香隨著清風拂過，前所未有的寧靜在聖魔教的上空輕輕綻放。
想著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些矛盾，我這樣算什麼？以身相救麼？如果真的救了南宮宇飛，我應該怎樣麵對他呢？可是，如果不救他，我又真的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死麼？答案肯定是不能的，不過時間緊迫，我還來不及想太多，就已經來到了“關著”南宮宇飛的房門外。
“教主。”守在門外的護衛恭敬行禮。
我點點頭，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教主。”
萬年不變的冰山在中了極品春藥後，會是如何表情呢？我搖搖頭，甩開腦中的矛盾想法，抬手在門上輕叩聲響，“南宮宇飛？你還好麼？”
“……心妍……”聲音中的驚喜不加掩飾，不過，隨即又是驚恐，“不要……不要進來……”
南宮宇飛撲到一壁之隔處，低低吼道。
沒有理會他，我還是推開了房門，同時在心裏苦笑著，南宮宇飛，我終是對你偏心了啊。
“不要……不要過來……”在我進了房門後，南宮宇飛已然坐在角落裏，將頭埋進雙腿之間，蜷縮著身軀，喃喃道。
此時的南宮宇飛，哪裏還有平時的半分氣宇風度，黑色的衣衫上有著淡淡的血跡，暗暗的朱紅色，不是很明顯，但是血腥味還是讓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男人，為了抵抗藥性，竟不惜自殘身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