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決生死(2 / 3)

“你們是誰,我怎麼從未在衙門花名冊上見過,同我回衙門登記!”林澤見劉季一行人兩男一女,知道是天波樓指明要搜查的人,但劉季又是主上,心中犯難,不知該放他們走還是怎樣,於是就隨意找個理由,打算先領回衙門再說。

“等等,這是我折浪閣下令來此迎接的貴客,你們衙門不問因由就帶人走,不合道理吧?”張白做聲阻攔道,他不知道林澤暗釘的身份,怎會讓林澤帶走劉季呢。

“閣主?”張白身後一白發男子上前附耳道,“閣內沒說是來迎接貴客啊!”

張白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借口懂嗎?他林澤處處針對我折浪閣,今日他要領這三人走,我折浪閣就讓他走,說出去未免太沒麵子了。林海牙想幹什麼,咱們就對著幹!”

白發男子會意,退回原位。

“張白你的意思是要做上一場?”忽然狂風大作,樹葉簌簌作響,林澤聲如金鐵,在狂風中顯得飄忽不定。

張白聳肩,無所謂道,“那便做上一場唄,我倒要瞧瞧衙門百裏挑一的精銳是什麼德性,不會個個是大嫖客吧?”說罷,長笑起來,其身後屬下也紛紛大笑。

折浪閣規定不能在頃山口城內修煉,可他們卻都是煉體九重,這都是在山下修煉出的煉體九重,是貨真價實地能晉入仙元的煉體九重,可不是山下連天波樓都敵不過的渣滓,他們個個是敢拚生冒死的精銳。

要戰便戰,出來混的哪個是貪生怕死的孬種。

劉季在旁聽得著急,他忽然發現自己百密一疏,當初在衙門、天波樓和折浪閣裏安插林澤和張白,是為了作為內因,方便讓作為橋頭堡的小幫派成長起來後,更輕鬆地對付天波樓和折浪閣。

為了保密,他的每一個暗釘都是單線聯係,也就是說張白和林澤是互相不知道對方身份的。但既然是互不相知,他卻在傳音陣同時通知二人來密道出口接應。劉季也想不明白幾年前自己是怎麼個想法,怎麼會做出這般蠢事。

劉季權衡了下當前局勢,發現林澤和張白這一場是不得不做了,因為若隻是二人獨自前來,他還有辦法把事情原委說清,令二人冰釋前嫌,但看見二人帶來不少礙事的屬下部下,這個辦法就不得不擱淺。

未待劉季想到更好的辦法來處理當前局勢,林澤、張白雙方人馬就戰作一團。

許離呆呆地站在戰團之外,隻感覺屍山血海的殺氣撲麵而來,臉色蒼白起來,腿肚子都有些發軟,背上酣甜睡著的徐兮顏蹙起蛾眉,不滿地嘟囔幾聲,嬌柔的少女輕嗔令許離身體深處憑空生出幾分力量,支撐他勉強站立。

王對王,將對將,這是江湖爭鬥的規矩。

林澤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張白,一拳轟向張白麵門,鐵拳上凝聚著萬斤巨力,威猛的拳風讓張白身後的十數株古木都沙沙作響,翠綠色的葉片凋落無數,落在地上就化作齏粉。

張白麵不改色,頭簡潔地一歪,躲過這一擊鐵拳,垂於身側的雙手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抬起,緊扣住林澤雙肩,右膝猛向林澤小腹撞去,可膝上觸感空無一物,似乎撞上了空氣。

林澤猛縮小腹,縮成一塊凹陷入體的盆地,他咧嘴一笑,未擊中張白頭顱的鐵拳無視新力未生的鐵律,化拳未掌,掌如鋼刀,鋒利地右劈向張白脖頸。

新力未生舊力未盡,這是凡人打架的鐵律,但絕不是煉體九重的修者戰鬥需要顧忌的。他們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一身的血氣生生不息。

張白嫩紅色的脖頸上一顆顆雞皮疙瘩豎立,他麵色一變,扣住林澤雙肩的雙手青筋暴起,將林澤作為借力點,一使勁,整個人騰空躍起,輕點林澤肩胛,騰空一翻,落在林澤身前不遠。

張白心有餘悸卻稍顯得意地看向林澤,因為他剛才未讓林澤的掌刀得逞。林澤朝他晃了晃手中錦白色碎布料,張白見這布料色澤熟悉,猛地看向自己腹部,那裏少了一塊布料,隱有血跡透現,是林澤趁張白躍起,在他腹部化掌為爪撕扯下的。剛才那一輪交鋒,卻是張白稍遜一籌。

“十三!”

正當二人你來我往交鋒時,林澤聽見身側不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悲號。十三?林澤以傷換傷,一掌擊退張白,扭頭望向悲號聲源,裘飛虎半跪在地上,懷中抱著一人,年輕的麵孔,放蕩不羈地慘笑著,嘴中不斷噴湧黑紅色鮮血。

是十三,衙門一眾中唯一一個煉體七重的捕快,因為五感敏銳才被破格錄用為百裏挑一的精銳,他今年才二十三歲,是青春年少的年紀,是貪玩好動的年紀,怎麼會死在這裏。他連個婆娘都還沒有,他那五十餘歲的老母尙沒有抱到孫子,享享天倫樂,就要麵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痛?

林澤怒了,雙手長出慘白色的鋒利指甲,青色的發茬霎時蒼白,身軀拉長數丈,目呲欲裂,怒發衝冠。

“海牙——”張白愣聲,林澤被稱作林海牙,不是無憑無據的。海牙是星海巨獸中的一支,是在以性格溫順著稱的星海巨獸中極為少見的暴躁類星海巨獸。每當海牙發怒時,藍黑色的毛發就會變成慘白色,骨頭茬子似的慘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