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就持兵執戈、氣勢洶洶地衝殺出去,與天波樓拚鬥起來。
然而,實力低微的他們哪裏敵得過天波樓以一擋十的精銳,迫不得已,且戰且退。
人一著急就會情不自禁地選擇回到最安全的地方,於是就很不巧地將對方引到了宅邸門口。
劉季等人在宅邸深處不知外麵發生了何事,鬧騰哄哄的,以為是小事,很快就能解決,誰料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打到了門口。
“是她,就是她!”一個眼尖的天波樓成員望見了床鋪上酣甜睡著的徐兮顏,高聲叫道。
劉季心叫不好,一個鷂子翻身撲到床鋪上,熟練地按下被褥下一個微不可辨的按鈕,隨即床鋪翻轉,他、許離與徐兮顏就滾入了事先建好的密道裏。
忽如其來的顛簸驚醒了閉目修煉的許離,卻未能驚醒熟睡中的徐兮顏。
劉季與他長話短說地說清了現在的情況危急,出乎劉季預料的,許離非但不慌張,反而不發一言地就背起徐兮顏向密道深處走去。
已經修煉到煉體三重的肉身,可以力抗千斤,徐兮顏在他背上跟一根羽毛似輕飄飄的。
劉季滿意地望著許離的背影,與這種夥伴同行,他不需過多操心,對度過眼前危急的信心更多了幾分。
“你已經煉體三重了?”劉季快步跟上許離,與其並肩,問道。
“嗯,再過幾天就是四重!”許離點點頭。
劉季下意識地一挑眉,暗暗咋舌,按下心頭震驚,詢問道,“三重到四重可是道坎,你有把握一舉衝破?”
“一道坎?”許離腳步不停,語氣疑惑。
“對,”劉季知道許離剛踏入修煉門道不久,對許多常識尚不清楚,於是清了清嗓子,“煉體九重關,三重林,五重海,踏雪原,入仙元!”
“所謂凡間唱詞,穿林海,過雪原,便是由此而來!”
“三重林,銅皮林煉皮如銅鐵,鋼骨林熬骨似金鋼,龍血林化氣血如龍!”
“五重海,五髒對應五行,五行相生,氣力無窮。”
“尋常江湖勢力的中堅力量多半是煉體五六重,頂尖江湖勢力的中堅力量則是煉體八九重。”
“可,等出密道後追殺我們的是天波樓,天波樓是頂尖江湖勢力中比較特殊的存在。”
“頃山口的靈氣古怪,能助人很快就修煉到煉體九重,但卻絕了入仙元的可能。也就是說,我們即將麵對的敵人全是煉體九重的修者。”
“你有信心嗎?”
許離聞言忽然止步,看著劉季,冷然道,“從我能修煉起,就沒打算死!”
劉季皺眉,一是因覺得許離不知煉體九重的厲害而無端自信,二是因感覺許離比初見時更加冷漠了。
但危難當頭,劉季顧不上那麼多,打算等脫離危險後再說。
二人沉默不語,狹長的密道裏隻有匆匆的腳步聲與徐兮顏趴在許離背上發出的嚶嚀。
密道很長,但在二人的腳程下,不多時就走到了出口。
劉季上前在門旁碎石中拍擊數次,門緩緩上升,刺目的陽光令逐漸習慣黑暗的二人眯上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山明水秀的天地。
“歡迎來到真正的頃山口!”劉季忽然帶著盈盈笑意向許離說道。
許離不明所以。
劉季率先走出密道口,許離快步跟上。
“頃山口是一座山,也是一座城。山有山腰山腳,城有城裏城外。我們剛才所在的正是山腳的城外,現在我們上山進城了!”
“自古傳說,幾千年前有一尊蓋世大能,能捉星捕月,為了鎮壓我們腳下這片大地深處的妖邪,他從浩渺星空中捉來無盡星辰,以大法力凝合,化作一座萬頃巨山,便是頃山口。”
“時至今日,妖邪或已不在,但頃山口的古怪靈氣與奇異威壓始終存在。”
“頃山口是折浪閣的地盤,但據我所知,天波樓很多年前就在城裏安插了許多門眾。”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是深入敵營,步步驚心!”
劉季一雙桃花眼泛出嚴肅的神采,背對許離,淡淡道。
“接下來,我也無法保證能護你周全,但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有事。”
許離不解道,“你是劉氏四公子,徐殤怎敢殺你?”
“生死存亡之際,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殺我一個無關緊要的四子,以徐殤之能,隻要能度過眼下這一關,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定能說服我父不再追究。”
“既然如此,那就拚命吧!”許離貓一般的眸子豎成兩道黑線,發狠道。
在頃山口這片天地中,他感受到煉體進度越來越快,有一種隻需一個月就能修煉到九重的錯覺。
他想起劉季說過,在頃山口修煉很容易達到煉體九重,但卻斷絕了晉入仙元的路。
‘不入仙元?死都要死了,還瞻什麼前顧什麼後!’許離心道,主動地接受起這片天地的饋贈。
劉季在前,清晰地感知到身後的許離像一個黑洞般貪婪地掠取天地靈氣。
剛想出言喝止,但轉念一想,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保障,再超絕的天賦未成長起來,也是鏡花水月。
至於仙元斷絕,現在這時候還考慮那麼多有何用!
搖搖頭,劉季忽然臉色一變,他聽見,不遠處山林中傳來微不可聞的人聲和腳踩碎葉發出的窸窣聲,若非他是煉體八重的修者,耳力敏銳,還真是提防不得。
“走!”劉季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