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認識簡慧美?”
王曼的動作僵了僵,不過她在裴苡微身後,對方並沒有發現,她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
“我是沈家資助的第一批大學生,她應該對我有印象,不過不太熟。”
她像是刻意在撇清跟沈家的關係,因為最後那句話,顯得有些多餘。
裴苡微抿起唇角,沒說話。
王曼的過去,一直是個謎,她知道的僅僅是王曼上過大學,成績還很優秀,但是她並不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進入名流企業,成為令人難以企及的白領,她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裴苡微印象裏,王曼做過很多工作,足浴城的技師,餐廳的服務員,超市的收銀員,她不停地換工作,直到她考上大學後,王曼應聘為宿管,一切在終結。
王曼年輕的時候,是個漂亮的女人,她的脾氣也很好,裴苡微記事起,就不停的有人給她介紹對象,但是王曼從來沒有答應過一次,她以前以為那是因為她,直到有一次,她無意間在王曼的抽屜裏翻出來一塊兒百達翠麗的男士手表,心裏才隱隱有了猜測。
如果隻是一段感情,應該不至於為一個人蹉跎自己的一生,她心裏藏著的事,肯定不止感情糾葛那麼簡單。
還有王曼看沈凝玉的眼神,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小姨,我媽之前的那個女兒真的死了?”
王曼一愣,低聲道,“為什麼這麼問?”
她笑了笑,“不為什麼,隻是覺得有人跟我長得這麼像,真是奇怪。”
王曼怔了怔,良久都沒說話。
肖潛推了所有的工作,晚上八點,準時到達了跟殷承安約定的酒吧。
這家酒吧很有個性,名字就叫“酒吧”,店麵很大,開業也有一個月了,這個時間,正是年輕男女紙醉金迷,互相獵豔的時間,酒吧裏的人很多。
肖潛推門進來,門口就站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女郎,朝他打招呼。
這些年,跟著殷承安,肖潛在這些地方混得也是如魚得水,他朝著那兩位女郎笑了笑,走到吧台前,點了兩杯血腥瑪麗,對酒保低聲道,“我請這兩位小姐。”
他說完,衝著兩位女士擺了擺手,就走到裏麵,搜尋著殷承安的身影。
很快,他就瞧見殷承安坐在一個角落,獨自一個人悶頭喝酒,他的情緒看上不高,有女人過來敬酒,他都愛答不理。
肖潛心裏湧起一股激動,但是麵上沒有顯露分毫,他從容地邁著步子,朝著殷承安走去,沒人知道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等他走近了,才發現殷承安一個人已經灌了一瓶酒了,他皺了皺眉,按住他的酒杯。
殷承安一頓,抬頭逆著燈光瞧見他,笑了笑,低聲道,“你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三分醉意,三分慵懶,三分邪氣,還有一分溫柔,直戳肖潛的心窩。
他覺得自己的臉頰都燙了起來,幸好這裏的燈光太暗,誰也看不出來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來,“不是叫我來喝酒,你怎麼自個兒先喝上了?”
殷承安歎了口氣道,“等得太久,一個人沒勁兒,酒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他說著拿起酒瓶,給肖潛也倒了一杯,“陪哥們兒走一個。”
肖潛接過來,跟他碰了一下,喝下那杯酒,才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他對殷承安太了解了,仔細算來,他們認識已經有十二年了,十二生肖都走一圈了。
上高中的時候,殷承安在學校就是風雲人物,長得好看,家世好,學習成績也不差,在外麵幾乎是個完美的存在,但是隻有他這個發小知道,他是個多麼反骨的人,玩得瘋,脾氣也衝,但是對哥們兒,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就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欣賞不知道何時卻變了味,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感情,因為他知道,一旦這些被說破,那麼他跟殷承安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沒有想到早就被人察覺,一想到沈凝玉,他的眼神就沉了下來。
殷承安手指頓了頓,捏著杯子轉了轉,良久,低聲道,“唐夏結婚了。”
肖潛手指一僵,慢慢的放下杯子,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所以你叫我出來喝酒,是因為唐夏結婚?”
他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