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光(2 / 2)

姬葉盯著他。“你難道。。。是孤兒?”“我沒說我不是。”“你。。。騙我的吧?”“為何要騙你?”“。。。。。。”真的不像啊。那清朗的笑,明媚的容顏。為何,任姬葉如何去揣摩,都無法從藤野的身上看到悲傷的影子?她再次低下頭。沉默。陪藤野一起,享受無盡沉默。

“你不會傷心嗎。”姬葉打破沉默,懨懨的問藤野。“當然會。但是我沒有讓眼淚掉下來。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明白。我明白縱然是哭泣,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你哭了,你父母就會活過來了?不會。你就不會是孤兒了?不會。就是因為明白這個‘不會’我才沒有哭。我是一個男人,我應該有麵對現實的勇氣。我應該用自己剩下的力量去拚搏才對。而不是,在這裏哭哭啼啼。我一直在奮力把自己腦裏悲傷的情感趕出去,讓快樂與堅強重新回到我的生命中。難道不該這樣嗎?”“但是。。。”“但是什麼?你還不能麵對嗎?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沒有麵對的勇氣嗎?沒有嗎?其實,隻要有信念和決心在,沒有什麼是過不了的,不是嗎?”“。。。。我隻有十四歲啊。我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還有姬寺。。。我的弟弟,他才六歲啊。”姬葉說完,低頭看看睡得香甜的姬寺。因為背光的原因,姬葉看不清現在藤野的表情:“我失去父母的時候,隻有姬寺這麼大。不是照樣挺過來了。”語氣是那麼輕鬆,仿佛如喝一杯清苦的咖啡那般容易。

姬葉不再答話。她轉頭看了看京都的天空。這時的天,竟開始有些微亮。不知不覺中,已在日末山上過了一個晚上。藤野也看向天邊,眼神深邃。說不清到底有什麼含義。“我該怎麼辦。”“很簡單。如果你有親戚可以幫忙的話,去找他們,讓他們幫幫你。然後你去找些零工,掙錢,等掙夠了,就自己搬出來住啊。姬寺的話,你可以照顧好的。”“說的容易。。。。”姬葉嘴裏嘟囔著,臉上卻有了笑意。她再次,望向天際,日末山上,卻升起了朝陽。那般光耀、燦爛。宛如新生。

後來姬葉抱著姬寺,和藤野下了山,他們到了別。姬葉沒想到,在那之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個叫藤野幸之助的,改變她生命的少年。

距離那時,已隔七年。二十一歲的姬葉,已經完全成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了愛她的男友。姬寺也讀上了好的中學。雖說不上多完美富裕,卻幸福而快樂。這麼多年,姬葉從沒忘記藤野,她把他記錄到自己的自傳裏,稱為“如神一般的少年”。她總是在夢中夢見他的笑顏。藤野對於姬葉來說,不是愛情,不是友情,不是親情,卻超越了所有。是改變生命的存在。

看著窗外微微淡亮的,京都的天,姬葉又想到了在日末山上的一幕幕。她忽然笑了。

隻是一瞬間的光,卻足以照亮整個生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