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月亮在樹梢之巔,放出皎潔的光芒,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銀色,夜顯得十分幽靜。

“哎!”重重的一聲歎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的韓茜兒,披衣下床推開窗欣賞著窗外的月光。月光不變,但人會變,韓茜兒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由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變成了多愁善感的人,開心和快樂離自己越來越遠。每日駐守在這金碧堂皇卻冷清空蕩風雨淒淒的水月軒裏,哪裏也不敢走,哪裏也不敢去,猶如是在關禁閉一般,令人苦苦難熬。要不是奕柔和三王爺每天都過來陪自己說說話,教自己認認那些繁體字,自己不知道真的還能夠撐多久。

是誰說的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所有的精神和意誌都在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消磨,一點點的流失,惟獨對峰哥哥那無盡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那種感覺就像是流淌在身外的血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烈。

“王妃。天冷了,多披件衣服吧!”小蘭輕輕將一件披風披上韓茜兒的肩膀。

小蘭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女孩,今年十八歲了。興許是進宮的時間比較長了,待人接物機敏圓滑,麵麵俱到,韓茜兒非常地喜歡她,把她當作是姐妹一樣的看待。

睡上床也是胡思亂想,倒不如賞賞月也許還能讓心情平靜下來,於是,她輕輕的說:“小蘭。你先去睡吧!我沒事的,隻是想站一會兒。”

小腹忽然傳來一陣不適感,韓茜兒柳眉微皺,蹲下身難受的張嘴揣著粗氣。

“王妃。你怎麼了?肚子又疼了嗎?”小蘭關心的問道。

“可能我的……信期又到了,快幫我把那個羊皮水袋拿來。”韓茜兒呲著嘴艱難的說道。

“我馬上就去。”將韓茜兒扶在床上躺下,小蘭拿了羊皮水袋撒開腿就往外跑。

韓茜兒不安地扭動著嬌小的身軀,想要找一個能令自己感覺更舒適一點的姿勢。因為從未經曆過,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痛經,所以上一次疼痛難忍之時令自己手足無措,還驚動奕柔宣了一個口緊的太醫來診治,連服了兩劑湯藥,又找了個羊皮水袋裝上熱水,放在小腹上熱敷以後疼痛才得到了緩解。以為那隻是偶爾的一次罷了,怎麼這次又來了?接連兩次的信期都發生了痛經的現象,這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不多時,滿臉驚慌的小蘭捧著裝滿熱水的羊皮水袋一路小跑著進來了,袋子裏的水太燙,小蘭抓過一條長長的絲巾,邊裹邊說:“來了來了,趕快敷上吧。我去把小陸子叫起來,差他到耿太醫那兒取藥來煎,服了藥就不會那麼疼了。你先躺著別動哦!我去去就來。”說完,將羊皮水袋放在韓茜兒的小腹上,又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一股暖流從腹部蔓延開來,疼痛雖然還未得到緩解,但卻感覺比剛才舒服多了。看著小蘭跑出去的背影,韓茜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好的躺回了被窩裏。

門外剛剛傳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軒轅奕柔已經推開門火急火燎的趕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手捧食盒的小宮女。

“皇嫂。你沒事吧?”軒轅奕柔急急的問,明亮的眸子裏盡是擔心。

“這個小蘭,怎麼又去把你吵醒了,我沒事的。”扭曲的小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韓茜兒抱歉的說道。上次小蘭嚇壞了,深夜去把奕柔叫起來,驚動了一大幫子人為著自己轉,自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一次,有了前車之鑒,她怎麼還去打擾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