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到路的盡頭(2)(1 / 2)

煙霧繚繞中,張正軍坐在桌前,一隻胳膊支在桌麵上,使勁地吸煙,使勁地吞雲吐霧,旁邊的煙灰壇裏盛滿了吸過的煙蒂。

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兩頰蒼白,一半為陰影所蓋,眉頭低聳,眼窩深陷,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

床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仿佛是醒了,他眼睛一睜,掐滅煙卷走了過去,正對上聶小雅吃人的目光,“張正軍!”

說著,聶小雅發現自己手腳被捆了,第一反應就是扭動身子感覺身上的感覺,是否被人侮辱過?四腳長久地被繩索捆綁產生的麻木,給了她一種錯覺!她閉了眼睛,如一頭母獸似地呲了牙,低嘯出聲——

頭發甩開,淩亂地遮住臉頰!

張正軍一怔,趕緊拿了被單狠狠塞進她嘴裏,冷聲道:“你省點力氣吧!”

說罷,他坐回桌前,看見那一煙灰壇的煙蒂,暗歎了口氣,又回到了他想了一夜的問題——昨夜衝動激怒了聶小雅,打了聶小雅,綁了聶小雅,該如何收場?

天剛亮,連城醒了。

白錦屏裸著身子倦在他懷裏,手下的肌膚如凝脂般細膩,他不由得輕柔地摩挲了片刻。

感覺到有動靜,白錦屏眼皮輕輕地動了動,眼睛卻懶懶的沒有睜開,隻是嘟呶著小嘴兒喊了聲:“連城——”

聲音低微輕細,像剛出聲的小貓的叫聲。

連城眉尾微挑,這聲音和她在自己身下無力呻吟時一個聲調,他眼角眉梢一時都有了笑意,某種感覺複蘇而來,一時俯過身去,把她壓到了身下……

“旅長!——”忽然,外頭傳來楊金鳳的喊聲。

連城蹙眉,放開了白錦屏,扭頭往外頭看了一眼,但有窗簾遮著什麼也看不到,怕是振華有事,他忍下情愫,坐起身來,抓了衣服穿。

白錦屏也聽見了,從被中探出頭,伸手抓了貼身的綢衫,在被中穿好了,坐起身來,往吊鍾上一看,還不到辰時,不禁說:“這麼早鳳兒姐會有什麼事?”

連城眸子緊窄,低沉說:“可能是振華,快起來吧。”

“嗯。”白錦屏應著聲,穿衣的動作更快了,自己穿好,又跑去拿了他的靴子外套,幫他穿。

這空當楊金鳳又喊了好幾聲,在這深秋的清晨,格外淒涼。

靜兒起來,見是楊金鳳便過去請她起來,楊金鳳不起,倒哭了起來。諾大的府院,清靜的早晨,她的哭聲雖不大,卻嚶嚶艾艾地傳遍了每一個院子,把老太太也引來了。

房門怦地開啟,連城大踏步出來,擰眉道:“鳳兒!大清早的哭什麼?出什麼事了?”

白錦屏跟著出來,見老太太在旁,便過去了。

楊金鳳吸著鼻子,擦著眼淚,跪在院門處,清晨的薄霧中,顯得有幾分單薄,她遲疑說:“旅長……我想離開這裏,請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