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生命的恩賜,承載的是幸福的樂章(1)(1 / 3)

向一個頑強的生命深鞠躬

很早就想帶著小兒子爬一次山,這並非為了鍛煉身體,而是想讓他盡早知道世界並不僅僅是由高樓、電腦以及汽車這些人工的東西構成的,還有很多深奧的事物。但由於工作忙碌,直到兒子三歲的一個深秋,這一想法才得已實現。

深秋的山上滿目蕭瑟,殘留的麥茬已是黃裏帶黑,原本就已經稀稀拉拉的樹木,因枯葉的飄落更顯孤單,黃土地少了綠色的潤澤而顯得一片荒涼、了無生機。置身在這空曠寂寥的山上,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原始的蒼涼和靜謐;因此,當兒子發現了一隻螞蚱並驚恐地指給我看時,我也一時感到很驚訝,我想這絕對是這山上唯一至今還倔強活著的螞蚱了。

我躡手躡腳地移近著,它發現有人,頓時蹦了一下,但顯然已很孱弱或衰老,隻蹦出去不到一米。我張開雙手,快速撲過去將它罩住,然後將手指裂開一條縫,捏住它的翅膀,成功將它生擒了。這隻全身呈土褐色的螞蚱因憤怒和驚懼,在我手中拚命掙紮,兩條後腿用力地蹬著。我想如果就這樣交給兒子,它肯定會掙脫,於是拔了一根幹草,將光而細的草稈從它的屁股捅入,再從它的嘴裏穿出——小時候我們抓螞蚱,為了防止它逃跑,都是這樣做的,有時候一根草稈上要穿六七隻螞蚱。螞蚱的嘴裏流出淡綠色的液體,那是它的血,它用前腿摸刮著。

我把螞蚱遞交給兒子,告訴他說:“這叫螞蚱,是害蟲,專門吃莊稼的。”兒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握住草稈,將螞蚱觀察了老半天,然後開始低頭,聚精會神地用樹枝刨土。兒子還沒有害蟲、益蟲的概念,在他眼裏一切都是新鮮的,也許他是希望從土裏刨出點什麼東西來。

我點著煙,眺望遠景,正在那裏走神。突然,兒子急切地叫起來:“跑了!跑了!”我扭頭看見兒子手裏隻拿著一根光禿禿的草稈,上麵的螞蚱已不翼而飛了。我連忙和兒子四處找。其實螞蚱並沒有逃出多遠,因為它受了重傷,隻是在地上艱難地爬,間或無力地跳一下,所以未找幾步,我們就輕易地發現了它,再一次將其活捉。我將螞蚱再次穿回草稈,不同的是,當兒子又開始興致勃勃地刨土時,我並不離開,而是蹲在旁邊細看著螞蚱,我要看看這五髒六腑都被戳穿的小玩意兒,究竟能用什麼法子逃跑!兒子手裏握著的草稈不經意間碰到了旁邊的一叢枯草,這時螞蚱迅速抱住一根草莖。隨著兒子手抬高,那穿著螞蚱的草稈逐漸成弓形,可是螞蚱一直拚命地抱住。真讓人無法想象:如此孱弱而且受著重創的螞蚱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兒子的手稍一鬆懈,它就開始艱難地順著草莖往上爬。每爬行一毫米,它都要停下來歇一歇,或許是為了緩解一下身體裏的巨大疼痛。穿出它嘴的草稈在一點點地縮短,退出它身體的草稈已被它的血染得微綠。

我驚訝地在旁邊看得出了神,我的心被這悲壯的螞蚱強烈震撼著。它所忍受的疼痛是我們人類所難以承受的,它的壯舉也是在人間所不可能發生的,我深信我正在目睹一個奇跡。當螞蚱終於將身體從草稈中完全退出後,反而腿一鬆,從所抱的草莖上滾落下來。它一定已經精疲力竭了。生命所賦予它的最後一點兒力量,就是讓它掙脫束縛,重獲自由,然後無疑地,它將慢慢死去。

兒子握著的草稈再也沒有動。我抬眼一看,原來他早已和我一樣,呆呆地盯著螞蚱的一舉一動。我慢慢站起來,隨即向前深深地彎腰。兒子以為我又要去抓螞蚱,連忙阻止道:“別,別,別動它!它太厲害了!”

我知道兒子的意思,他其實是在說:“它的生命太頑強了!”

兒子可能並不知道我彎腰的意思,我幾乎是在下意識地鞠躬,向一個生命、一個頑強的生命鞠躬。

大自然是一本蘊含哲理的無字書,它不僅教我們讀懂了生命的頑強!還教我們讀懂了生命的寶貴,也在這個大千世界中,無時無刻都有許許多多頑強的生命在苦苦掙紮。雖然這樣的情景常常令我們很痛苦,但它卻也在時時激勵著我們!讓我們知道生命的寶貴!在這隻螞蚱痛苦抗爭時,讓我們讀懂了生命!讀懂了其中的意蘊;讓我們共同唱起生命的讚歌,為自己喝彩!

始終走在命運的左岸

外邊風卷雪花,刮得正緊。他坐的這輛車如同一個哮喘病人一樣,每行上一段路都要喘息半天。雖然,他在心裏一直默念祈禱著,希望能夠堅持到終點站,但車最終還是在一個荒涼的地方拋錨了。

他跳下了車,狠狠地罵了一句:倒黴蛋。是的,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是個倒黴蛋了,因為生活中幾乎所有的厄運都被他趕上了;譬如,已經失業幾個月了的他,今天正要趕去參加市裏—家公司的麵試,本來機會非常難得,不能錯過,可偏偏陰差陽錯,乘上了這樣一輛破車。大多數乘客都徒步往下一個站點趕,他也一樣。有一個50來歲的中年男子,敞著懷走在他的旁邊,看起來,男人還頗有興致,走在這樣的雪天裏,竟然還一邊走一邊哼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