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一零一回 悔意(2 / 2)

好容易可以這般相處,想到娘親下午提醒的話語,看著眼前的百衲衣,祁暮清覺得心口突然堵得慌,很是難受。原以為孩子夭折的那傷痛過了,現在看來,怕是他一生難平了。

而妮兒先前那麼恨他,也是該的。他現下已很知足了,再無太多想法。天下與帝位,他從未想過,更不會去想。他沒了那些野心,他想要擁有的隻是眼前這女人,以後再生得一兩個孩子,關起門來過屬於自己的小日子。這就足夠了,可如今的局勢,告訴他:即使這點小要求,怕也是奢望。

他該怎麼做,才能萬全?難,兩全怕比登天還難。祁暮清眸光有點黯然,垂下眼簾,拉了拉鬆散的衣衫,將榻案上的書卷收好放一邊,把燈盞又往平陽那挪了挪,丟了句:“早些睡。”

話未說完,便起身,趿履往床榻而去。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平陽方才偷抬眼瞄了瞄,下意識地輕舒出口氣。真真嚇壞了她,真怕這杠頭黑煞神追問她,還好,他甚麼也沒提,否則自己真不知如何來應對。

百衲衣該是娘親給孩子做得,她現下是個外人,說甚麼也沒法子給璟兒來做這衣衫。一不合規矩,二於她現下的身份也不合適。她如今隻是李從賢的堂姐之一,誰做這衣衫,都輪不到她來。

想到這,平陽眼角微微發酸,憐煙說得對極了,她現在無時不刻不再後悔。母子靠那麼近,卻不可以相認。還要總擔心害怕這秘密能守住多久,萬一,哪一天祁暮清知道了,會如何來處置?以這人暴戾陰狠的脾氣,她真的不敢往深處想。

原覺得這般做是懲罰了祁暮清,孰不知,被懲罰最慘的那個人卻是自己。輕輕斂帕拭去淚漬,繼續低首一針一線的縫著。

天佑我兒,此生安泰平順。好孩子,你的生日,娘親去不得。現下的我,就連見你一次都不敢,更不敢讓那人見到你,聽你四姑姑說,你長得可俊了,也聰明機靈。好像,會開口喊爹娘了……好羨慕,真的好羨慕,多想聽你喚一聲:“娘”,哪怕一聲也好。

娘親,好想你,雖想到不行,可你如今的爹娘都很好,我不能去奪你,娘親,隻希望你可以好好長大。

漫漫長夜,平陽的心揪痛著,淚水無聲地落下,一滴滴打濕在手裏的百衲衣上。即使拚力克製,她真的還是很想孩子,好想,好想,做夢都想……

側身躺在床上假歇的祁暮清,驀地睜開雙眼,赤足下了床,快步走到平陽身邊,一把打橫抱起,轉身走向床榻,湊耳輕語道:“是我對不住你們,忘了吧,還會有的。我保證,兒子會回來的。乖,不哭了……”

平陽身子僵了僵,眼眶紅著,依偎到這絕不敢輕信的男人身上,淚水決堤。為甚麼?為甚麼,她再活一次,卻活得這般的苦。二皇兄,一點不給自己爭氣。她拚盡全力,替他奪來這一切,卻得來如今這局麵。她真不知該怎麼辦了,此刻撒手不管,一族人很可能再次重複前世的命運。

若繼續,她如今真的很茫然,該如何做?還是憐煙的那句話對,莫管以後的事情,好好過著眼前吧。即使大廈傾頹,全族覆滅,她努力過,不後悔。她還是知道些的,如今慶山皇叔到真的變了,也許,沒準,還有希望……不,她該安排後路了,不為別的,二皇兄她可以不再管,這一大家子,她不能不管!四皇妹、七皇弟,他們都……

平陽甚是心累,閉上了眼,裝作累及想睡。

祁暮清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擰了個濕帕子替她擦了擦臉,而後熄滅了屋內的燭火,悄悄地躺回床上,默默地伸手將她攬到懷裏,抱好,方才躺好靠枕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我休整了一陣子,丟開那些古話本,總算找回了過去的感覺……

這本書,把我折磨得活來死去的,一年多,從籌劃這坑開始,我就很悲劇了,先是去年最尊敬的外婆突然去世,硬生生拖了我好幾個月才緩過魂來,好容易開坑後,我是又丟貓,又倒黴,還與認識三五年的算閨蜜好朋友、又是生意合作夥伴的鬧掰了,心靈極度受創,好久才緩的過來,即使現在想起來,依舊隱隱泛疼,可見去年那時確實被傷得很重,乃至有點輕度抑鬱症,罷了,誰叫我笨,被背叛被算計,都過去了,我以後長眼變聰明就是了,惹不得,我躲得起,唉……真真經曆了好多,出去找份工作,還遇極品,真真倒黴到家了,好容易熬到今天,不甚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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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辛苦了這一路陪我的書友、讀者,你們的不離不棄使我堅持到現在,也謝謝我的寫文好基友龍柒,不是你,我熬不過來那陣子最痛苦的日子……(這裏悄悄表白,她應該不會知道,嘻嘻笑)

正文完結倒計時了,嗯,從十開始吧,想要甚麼番外的,現在就可以和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