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容棋愣了下,伸手撫了撫扇柄,低首輕笑道:“三個人都回去,怕不妥。你有家室,臭小子有未婚妻,我留下來吧。反正,差不多。”
“喲,機會難得的。你當真不想回去瞧瞧你那些相好,啊,你熬得住。”
“閉嘴,再多話,你留下,我回去。”
“呃……好,怕你了。當兄弟我沒話說,啊,兄弟我憋了一年,就等著這次回去交公糧了,沒準來年又能有個大胖小子。咳,既然是好兄弟,多費心。放心,最多回來後,兄弟我破例給你帶個家室清白的水嫩美人過來,在外麵安個固定的家室。嗬嗬,啊……”
說著,李從讓側肘搗了搗慕容棋,一陣擠眉弄眼,唯恐對方一個不答應,自己又得熬一年。嘖嘖,祁暮清這小子確實賊狠,軍法嚴峻,鐵血無情,尤戒酒色。唉,漠西大營裏莫說軍妓,就連煮飯的火工都是老頭子,狠,真他媽的狠呀。
京城裏整日鶯鶯燕燕、紅紅綠綠瞧慣了,實話,莫說慕容棋不適應,到現在他都沒能適應。整天跟一幫流臭汗光膀子的粗漢子混在一起,一個鍋盆裏不顧形象地惡狗搶食慣了,咳,突然出來了,當真的恍如隔世。
從伍一年,仔細想想,好像也就是五個月前那場惡戰,整裝列隊準備上戰場廝殺時喝了碗斷頭的壯行酒,嘖嘖,不能再想了,酒蟲鬼叫……祁暮清這杠頭小子還真他爺爺的厲害,要說之前,自己還真很不待見這棺材臉臭小子,可如今,咳,風水轉得快呀,嗯,實話,能耐,確實能耐!
該說不僅他佩服,怕是整個漠西沒人不佩服這小子的,是個人才,帶兵打仗更是奇才。雖治軍禦下甚是嚴峻,若放以前軍中少不得有異議微詞的,可經此一役揚名立威,三軍士氣由此大振,敵人聞風喪膽。
實話,他和慕容棋拜將封侯完全是沾了這瘋子的光。咳,鐵血不留情麵,可惜,如今想要追隨他出生入死建功立業的家夥卻是大把大把,當真都是不要命的。
唉,記得平陽妹子曾罵過這杠頭羅刹鬼,現在想來,真他爺爺的對極了,地獄第一惡鬼——‘羅刹鬼’實至名歸,這次混小子隻率三千鐵騎孤軍深入長途奔襲,繞至後方,殺得一個措手不及。僅以百人不到的代價,殲敵一萬多,斬瓦倫王首級俘虜王族百人。
他們打側翼,待三路彙合後,轉而回身一擊,跟崔耀率的正麵大軍前後夾擊斷敵後路,血戰三天三夜,殲敵十萬餘,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斷戟插地,以少勝多。瓦倫部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幾近亡國。剩餘勉強突圍的殘部隻得流竄遷徙到了大漠戈壁西。
現在想來都熱血沸騰,在這小子的帶動下,全軍將士幾乎都魔化了般,他隻感到一陣血氣上湧,渾身上下細致到毛孔狂囂鼓噪著殺伐,完全沒了意識,血紅著眼睛舉起砍刀跟著那匹烏騅反複進出衝殺敵陣,上砍人頭下砍馬腿,殺得敵人是膽戰心寒,望之而逃。
祁暮清不是瘋子是甚麼,啊,直到下了戰場,李從讓才發覺自己的左腿受了傷,傷口數尺皮肉翻起,血早已凝涸。衝陣廝殺時,他卻絲毫不感到痛,諸多將士情況皆與他類似。也拜此一戰所賜,他們得了‘閻羅鬼兵’的美譽,真是榮幸呀。
正在李從讓鬱悶不已的時候,底下的大街上,幾個小童邊玩邊行拍著小手紅撲著小臉,口裏唱著最近邊陲流傳甚廣的童謠:“羅刹臨,惡鬼到。黃泉路上好熱鬧,男兒死,女兒悲。祁連山,白骨皚,血染紅。羅刹臨,惡鬼到。黃泉路上好熱鬧,男兒死,女兒悲……”
聽得世子爺一陣憋屈,隻想抓地撓牆,嗷嗷嗷,萬一他家膽小的紅葉美人聽到這童謠,她會怎麼想?保證嚇得再也不理他。他找誰生胖兒子?他找誰交公糧?
“好了,怕甚麼?又沒指名道姓,你矯情的甚麼勁?戰場上不要命的混蛋哪去了?”
“屁,老子是紈絝,老子是廢物,老子……老子沒這麼狠毒,我家的小紅葉!!”
說著,李從讓背過身繼續委屈畫圈去,慕容棋揮開扇子,倒是很是快意。這才是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估計年底回去,世子爺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喲,是這間吧。本郡主沒走錯房間呀,郡王爺,表堂兄,大英雄……呃,你沒事吧?”
霄靈郡主笑嘻嘻地推開門,一襲水綠窄袖胡服,戴著渾脫帽。腰配寶劍,宜男宜女的打扮,曼妙的身段,明麗的嬌顏,甚是俏美動人。
熟悉類似的扮相,瞧得慕容棋一個晃神,趕緊揮扇掩去不自在,立身站起拱手作揖,笑道:“參見郡主,貴客總算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從讓世子爺,咳,可憐呀,鬱悶他家的小紅葉,好吧,承認作者惡趣味,→_→,見不得美男好過
想酒想瘋的世子爺,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