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星無月,漆黑一片。
隻要是人,不,隻要是任何生物,都不可能看到距離自己五米遠的地界上有什麼事物。甚至更短的距離都不能清楚辨析。卻能感覺深深地頹糜和了無生機。
然而,不止漆黑,還……一片寂靜。靜得……仿佛……呆在這裏的人會質疑自己本身是不是就是一個聾子!原本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以往聽到的,不過是虛幻。
真是……詭異。
到底……怎麼回事?!
“轟隆!”一聲巨響,回蕩在這一片天地。
不光是隻有這一聲響,緊隨其而到的是一道連著天地的筆直閃電。它的美麗震撼不是區區文字就可以描述出來的。
周邊是白的,像是濃稠的牛奶,與之前強烈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比之極端,就仿若一個是天堂最善良的神使,一個……是那地獄裏最邪惡的修羅。
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而中間……奶白中本雜著一絲幾不可查的粉紅,是純情的少女最喜愛的粉紅。
奶白的閃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擴大,就連中間的那絲少女粉也在頃刻間變成了一個城市般粗細的深粉色接天柱。
連帶把周遭的空氣也凝結了,一絲空氣流動的感覺也無。
眨眼間,奶白的閃電光柱已經停止擴大——足足有一個完整的大型湖泊那麼大。深粉接天柱也慢慢變成了紅色,並且逐漸加深,在紅到快黑的時候,接天柱也變成了湖泊般粗細。與奶白相疊。也可以說……掩蓋了奶白。
配合著空氣中雜駁的肅殺氣息,仿佛如……最深層的……地獄!
“閃電”在長到湖泊般大的時候就已經停止擴大。
突然間,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靜得許久的環境。像是打破了平滑的鏡麵。來的要有多麼突兀就有多麼突兀。
這聲尖叫似乎是一個開關,它的到來,點亮了暗的無法比喻的紅柱,也可以……叫做……血柱了。因為它的顏色真真跟血沒有二樣。
空氣中隱隱流動的肅殺也被這聲尖叫驚到,愕得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團雪白,從血柱最上端出現,順著柱子遙遙而下,明明距離地麵還那麼遠,被紅色包裹的那麼嚴密,本應該是無法看清的,卻又仿佛能看清那飄逸的是一件白色衣袍。
刹那……天地大亮,一輪圓月代替了血柱接天的位置。直接把光亮照射在這整片地域。
空氣中也沒有了之前的頹糜。反而傳來了陣陣的花香和勃勃生機
一派欣欣向榮,與之前大相徑庭。
遙遠的天際又有隱隱仙音,繞耳不散。
當仙音有逐漸步入尾音的過程中,那白色已經落地。輕輕的,像紙片,又比紙片落的安穩、準確。那仙音,也在最後一縷白袍落地後,慢慢消散……
嗖!
嗖!
嗖!
淩厲的破空聲音。帶著一個一個身影落在白袍的周圍,密密麻麻,異常默契的隻留下一絲空隙,放進一絲皎潔的月光,好照清楚那個蓋住嬰兒啼哭的白袍。
內層的身影多半都是頭生異角,身上泛著冷光的的片片鱗甲的‘怪物’,著著重鎧。
外層的身影便多是人類,一大部分是年輕男女,一部分的是正處中年的男女,隻有零星幾個蒼老的麵孔。這些人的衣著大統隻有四種,一種暗轉流雲的長袍,一種短打的戰鎧,一種輕紗羅衫,還有一種……帶著狂野氣氛的獸皮衣物。
一個離白色袍子最近的紅色‘怪物’,抬起了一隻組有半個水桶般健壯的手臂,顫顫微微的挑起一角白袍,順帶用那雙豆大又充滿希望的小眼睛朝裏麵瞄了一眼。瞄完以後,又立馬蓋上,好像生怕被人看見裏麵的情況。
一張臉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似喜似憂,也可以說……是半喜半憂。
眾人可不隻願意看他的表情變化。
於是,一個長髯飄飄,身著白色的九轉流雲袍似九天仙者的老頭兒便開口了,“德爾,你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不直接掀開讓大家都瞧瞧。”
老者的話明顯是對著紅色‘怪物’所說,也就是老者口中的德爾。
“不用瞧了。”那個喚作德爾的紅色‘怪物’聲音蒼老,還略帶一些哭腔。
一句話,使得眾人的表情各異。似仙老頭兒的嘴角微微抽動;剩下瞧著年齡頗大,甚至比似仙老頭兒年齡還要大的一些老人兒臉上還有著幾分疑慮,但大多還是欣喜。年輕的人兒,個個喜形於色,毫無半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