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酉
孫少爺還拿了幹糧硬是往丁慧心嘴裏塞,卻是被丁慧心啐了一口,孫少爺大怒一腳就是把丁慧心踹倒在地,罵罵咧咧地喊著:“你這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真惹惱了我,老子一刀捅了你!”
丁慧心艱難地坐起了身,麵無表情地說:“我丁家有家訓,凡丁家子女從不許輕生,我無論怎麼都不會自己尋死,隻是你最好是折了我雙手雙腳這麼捆著我一輩子,無論是爬還是滾,我都是要跑,絕對不會甘心留在你身邊的!”
這一番決絕的話說下來,丁慧心沒有半分的猶豫,隻仿佛是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隻聽得孫少爺很有幾分膽寒,也不敢再對著丁慧心,隻能是悻悻地拿了根樹枝挑著篝火,一陣明滅。
趁著這一會功夫,阿酉也是抓緊時間休息,他重傷初愈,體力也還是沒有恢複,這一路跑過來,隻讓他氣喘不勻,眼前都已經有些發黑。
阿酉隻有孤身一人,而孫少爺這邊卻是有家丁七人,正麵碰上大約不是對手,阿酉算計了一番,隻小心地把懷裏麵的短劍抽了出來,仔細擦拭了起來,耐心地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折騰這麼一天,那些人也都是累了,也沒多說話,吃過幹糧就是圍成一圈各自睡去了。
阿酉卻是不由地坐直了身體,果然沒一會,就是有個家丁起來方便,被旁邊一個踹了一腳,罵一聲:“滾一點,別是臭到我們。”
那人嗬嗬一笑,就是往邊上走去,那說話的人似乎也是有了些尿意,咕嚕一聲,翻身起來,也是跟了過來。
這一下是兩個麼?
阿酉默默地說了一聲,握緊短劍,悄悄地潛了過來。
對於這山林的夜晚來說,這篝火實在是太過於明亮耀眼,一時間也是讓人有些不大適應,那後來跟過來的家丁,隻覺得這林子裏黑的很,很難辨清,隻不住地揉著眼睛,這一分神,卻是突然發覺剛還走在他前麵那人突然地不見了,也沒在意,隻咕噥著:“那笨蛋該不會摔到下麵去了吧?”
再往前走幾步,忽然覺得腳下一顛簸,似乎是踩上了什麼東西,軟綿綿的,正想低頭查看的時候,隻覺得脖子一涼,有什麼東西飛快地貼著劃過,然後是漫天噴薄的血霧,異常的豔麗。
一下解決兩個人,阿酉也沒見太多的喜悅,隻默默地在心裏麵數著,還有五個。
都過去半個點鍾,都是沒見那兩個起夜的人回來,孫少爺這邊也是有些奇怪,這時候卻是聽到一陣虛弱的呻吟聲,有個低啞的聲音說:“我的腳,哎喲,我的腳……”
孫少爺也是聽清楚了,氣得罵了一聲,說:“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會踩空,真是不讓人省心,什麼時候了,小乙你去把那混球拖回來!”
那叫小乙的家丁應了一聲,懶懶地起身往林子裏麵去,他們隻聽到一聲短促的啊一聲,然後那低啞的聲音又說:“輕……輕點,你一個人搬不動的。”
這聲音,雖然是刻意改變過,丁慧心卻是不由覺得有幾分耳熟,仔細辨認一下,頓時大驚失色,這分明就是阿酉的聲音,他怎麼會是到這邊來了?
丁慧心雖然是極力掩飾,但她的臉色變化卻是逃不過一直關注著她孫少爺的眼,他也隻是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看著真有人聽著那人的話,又是往那邊走去,趕緊就是叫一聲:“等下,別去!”
那家丁遲疑了下,扭頭往這邊望來,沒想到一條人影突然地從林子裏冒出來,與那家丁擦身而過,隻帶了一抹鮮紅血液出來,連慘叫都是沒能發出一句,那家丁就是癱在地上沒有了生息。
“還有三個。”阿酉甩了甩了劍上的血珠子,冷聲說道。
雖然是在京城一慣的張揚跋扈,但孫少爺畢竟隻是個普通的紈絝少爺,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他麵前死亡,隻嚇得膽都是要裂掉,瘋狂地大叫:“死人了,死人了,抓住他,殺了他!”
剩下那三個家丁也是嚇了一跳,隻不過被孫少爺一喝,才是猛然想起自個的責任,也不敢逃,趕緊抽了武器出來對著阿酉衝了過去。
因為這會是戰亂,孫家人都是隨身帶著武器,他們雖然沒見過血,也都是練過一些拳腳,三人對上一個力竭的阿酉,也是全然占盡了上風。
阿酉卻也不是什麼善岔,隻靠著靈活的身手,豐富的經驗強撐著,甚至不惜以傷換傷,趁著那些家丁愣神的空隙,刷的揮出一刀逼退一個,反手一下就是捅到另一人心髒,一下又是帶走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