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孫皓那滿含殺意的話說出,頓時無數人麵色慘白,一個老臣指著孫皓絕望道:
“本以為擁立的是仁厚之君,能給吳國帶來安定和富足,不料竟是一頭豺狼,昏君,暴君!”
聽到這話,濮陽興大驚,急忙上前攔住那老臣,不讓其繼續說。
但是老人也甚是倔強,居然硬是提高聲音,高聲罵道。
這下可把孫皓激怒了,他正愁這段時間沒有人可以用來立威,現在終於有人敢罵他,而且還是他早想除掉的施績,這讓他胸中怒火燃燒的同時,暴虐的情緒騰的湧起。
“來人,給孤把他拉下去,五馬分屍!”
“陛下,不可啊,施老將軍隻是一時糊塗,請您念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繞過他吧!”
施績乃是吳國上大將軍,官位比張布還高,屬於朝中中流砥柱的存在,他曆經幾朝,受曆代皇帝信重。
但是孫皓居然開口就要分屍柱國老臣,這無異於是自毀長城,尋死滅國之舉。
“怎麼,爾等都不聽孤的話了?孤可是皇帝,萬民共主,爾等居然敢違抗孤的命令,誰再為其求情,與此人同罪!”
聽了這話,許多人都驚呆了,沒想到孫皓這麼瘋狂,這還是那個溫文儒雅的烏程侯嗎,這還是那個廣開言路,勤政愛民的孫皓嗎?
施績見到甲士衝了上來,奮力掙脫濮陽興的拉扯,指著孫皓哆嗦道:
“老夫已經是將死之年,死不足惜,汝卻在尋死,還要拉上江東萬族;沒關係,老夫有眼無珠,這就下去麵見先帝,老夫在下麵等著汝,昏君!”
然後竟是一聲怒吼,撞開高壯的甲士,猛然撞在石柱之上,隻聽見砰的一聲,便見鮮血沿著石柱流下,而那施績的身體,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見此,孫皓悚然一驚,似乎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了,但是當他看到殿下百官露出的不是恐懼,而是咬牙切齒般的憎惡,頓時怒火一騰,擺手道:
“將這倚老賣老的老匹夫拉下去喂狼,傳令下去,全軍準備,三日後孤要誓師討逆,誰敢違抗,格殺勿論!”
見此,濮陽興扶著施績逐漸變冷屍體的手逐漸握緊,仰頭強行將眼眶的淚水倒回去,他才甩袖走下了大殿。
許多人見此,急忙圍攏過來,紛紛焦急地問道:
“丞相,此時當如何,如今陛下這般,等於是要吾等家族的命啊,這是絕戶的行為啊,若是不能阻止,吾等日後如何有顏麵下去見先祖?”
麵對諸多的吵擾,濮陽興微微一拱手,瞥了一眼旁邊默然的萬彧,開口道:
“此時諸位應當去向朱太後問計,老夫已無辦法,聽天由命吧!”
說完留下一眾不甘心的文臣武將,大步走了出去。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望,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丟臉,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他不能異動,因為他知道,孫皓此時定然死死地盯著他,隻要他有一點疏忽,就會陷入萬劫不複!
即使,他是當初最大的推助力。
回到自己的府邸,濮陽興誰也不見,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後院書房中,盯著那燭火就是一整天。
是夜,有幾個家族畏懼孫皓的詔令,打算乘夜出逃,卻沒料想遇到孫皓派出來戒嚴的禦林軍。
當晚,孫皓就以叛國罪處置了至少七個家族,家族老小共計五百人,男的全部斬殺,老幼不論,一時石頭城菜市口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那一聲聲咒罵,一聲聲哭嚎,像是來自地獄的冤魂,淒慘無比,讓周遭許多人驚恐無比。
一時,孫皓的血屠夫的綽號不脛而走,紛紛言說他是練了血魔功走火入魔了,需要血海屍山來消除內心的魔性。